第21章 靜水深流75年(第1/2 頁)
這次大平捱打,比上次嚴重多了,他幾乎不能動,父親和二青把大平放了下來,不敢鋪褥子,只能趴在炕板上,前胸的傷稍微輕一點,其他地方都很重。
父親想去找我母親的那個親戚的赤腳醫生,二叔不讓,說沒錢,如果命大,就活著;如果該死,就死了,需要償命,他自己一個人擔著。
二嬸嬸也不敢說什麼,只會在一旁哭。
後來母親跟過來看一眼,氣的沒辦法,各個都該打,包括我二叔。
母親自己出去了,沒帶我和姐姐,晚點她又回來了,手裡拿個瓶子,去了東屋,遞給我二嬸嬸,讓她幫忙上藥,就是我頭磕破了上的那種白藥粉(消炎粉),她自己去赤腳醫生家買的,說是我把手割破了。
二嬸嬸給大平上藥,一邊哭,一邊上,眼淚滴在傷口上,看到大平激靈激靈的,可是那傢伙居然不哭,就咬牙扛著。
父親知道,大平如果改好了,就一定沒問題了;如果改不了,估計是個大盜,才十歲的孩子,一聲都不哭,其實不太正常的。
晚上,二嬸嬸沒心思做飯,就只會對著大平哭;母親熬了玉米糊糊,叫上所有的人都去西屋吃,給二嬸嬸和大平端了兩碗過去。
二叔生氣,呼呼的,但是沒影響他喝粥;而父親,只喝了半碗;二青也只喝半碗,三星喝了一小碗,不過不哭了。
二嬸嬸開始沒喝粥,母親勸她要喝了,晚上她得看著大平,不要發燒了,大平把粥喝乾淨了,問他還喝不喝,搖頭沒要。
晚上大平發了燒,從我母親那裡找了兩片安乃近,吃完了就又睡了,初三就不燒了,傷口也沒發炎,只是身上一條條白色的。
二青不出去了,就在炕上陪著大平,三星在炕頭,倆個大的在炕尾。
初三下午,三個少爺的奶奶和叔叔來了,一看大平受傷了,哭天喊地的,非要跟我二叔打一架,二叔沒理他們。
但是架不住越鬧越厲害,招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才知道我二叔把大平打到躺倒了,人家娘倆非要把三個孩子帶回去。
二叔老神在在,“可以啊,只要他們的媽同意,你們就可以帶走。”
“不,絕對不!你們走!滾出去。”二嬸嬸一看滿院子的人,過道屋也站了不少,屋子裡是近處的鄰居,終於爆發了。
後來娘倆一看形勢不對,就準備大鬧特鬧,他們怕過誰?他們是革命烈士的家屬,(二嬸嬸的丈夫是這次革命中丟了性命的,不過不是烈士)二青趴到他叔叔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叔叔掏出五塊錢,給了二青,然後拉著他家老太太走了。
二嬸嬸本來不想讓二青拿著錢的,二叔說“你不讓他接著,怎麼還大哥他們?”二嬸嬸就放了手。
大平慢慢的養好了傷,開學後就乖乖的去上學了,依然是偶爾帶著二青逃學,不過再也沒有被人找到家裡來過。
開春了,不上學的時候,大平帶著二青和三星,去捉蜥蜴,去挖野菜,蜥蜴拿回來給我家雞吃,我的母親拒絕過好幾次,都不管用。野菜會給二嬸嬸添到飯裡,多多少少的能吃飽了。
夏天的時候,二嬸嬸居然懷孕了,二叔可高興了,二叔沒事了,就幫二嬸嬸做飯餵豬,出來進去的還會哼著歌。
大平暑假的時候,帶著二青和三星去打豬草,吃剩下的,就曬乾,然後賣給生產隊,不過他們哥倆去交的時候,看稱的人都會仔細翻翻他們的草,大平也不說話,就盯著對方看,直到對方訕訕的放開手,告訴記賬的人斤兩,然後對方換成錢給兄弟倆。
大平和二青拿著錢,回家給二嬸嬸,二嬸嬸以為又是偷的,開口大罵兩個人,還是二青說“媽,你不信就去問隊裡的星河”。
二嬸嬸一看他們倆居然敢讓她去對質,覺得不會有問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