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間憐嬌(重生) 第23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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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間,時雨的耳朵都跟著嗡嗡的顫響,似是有驚弦之音。
她的視線全都被陸無為的一個身影占據了。
她看見陸無為抬手,一劍砍下,斬斷了人牙子的刀,又是一劍,斬斷了人牙子的右手。
劍鋒碰撞,精鐵嗡鳴間,血跡噗嗤的濺了時雨滿臉。
時雨的叫聲依舊堵在喉嚨口。
她看見陸無為行雲流水一般殺人——不,她看見陸無為行雲流水一般砍人,劍鋒劃破黑暗,乍出一絲銀光,銀光之後,便只有血色。
他給這些人留了一條命,只砍一隻手,叫他們提不起刀,再砍一條腿,讓他們跑不掉,然後一抬腿,將他們從臺階上踢下去。
殺人的動作,刀鋒的迴旋,在他手裡像是一場乾脆利落的舞宴。
這群人便變成了噴湧鮮血的肉豬,嗷嗷叫著滾下去,用血,給公子苑的樓梯染了一層粘稠的豔色地毯。
人牙子從臺階下方殺上來,陸無為從臺階上方殺下去,人牙子的一場生死博弈,對於陸無為來說,似乎是一場信手拈來的遊戲,他不費吹灰之力,頂著那張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臉,一步一步殺退,一步一步走下來。
一個臺階就是一隻肉豬,陸無為從臺階上走到臺階下時,整個公子苑已經沒有聲音了。
所有賓客與小倌都瞪大了眼,瞧著這位從臺階上走下來的人——他還是那張臉,但卻與方才截然不同,血跡染紅了他的黑色紗衣,他每走一步,靴子會在地上踩出粘稠的水聲,那是一澤血窪。
陸無為殺到最下方的時候,錦衣衛的其他人也包過來了。
旁人怕血,他們錦衣衛可不怕,那湛藍色的衣襬在燈光下一晃,便閃出銀色的絲線光澤,身上的金子鎖盔甲隨著他們的動作嘩嘩作響,一雙雙綢緞官靴踩在血泊中,將人牙子摁下,碰見還能反抗的,直接斷手斷腳,然後束上繩。
為首的、負責圍剿這些人牙子的錦衣衛小旗清點了人數,發現一個沒跑,臉上便浮出了一絲笑意,抬眸與站在臺階前的陸無為道:“陸校尉做的不錯,此次之後,便可升小旗了。”
此次臥底,若不是有陸無為一路探聽訊息,他們絕不可能將這一個公子苑全都一網打盡的——至於隊內其他人,倒是想來這兒探聽訊息,奈何長了一張鞋拔子臉,連公子苑的門兒都進不來,自然做不了這個活兒。
這次行動,陸無為當居首功,到時候論功行賞,他的功勞,抬一個小旗不是問題。
錦衣衛一步一個坑,一階一道坎,都是拿命填上來的,陸無為年紀輕輕便可位小旗,實屬難得。
偏生陸無為少年沉穩,得了上司恭賀,也沒露出來什麼驕縱喜悅的模樣,只拱手道:“屬下之責,不敢貪功。”
小旗瞧著他年紀輕輕卻一副老成模樣,便故意逗弄他:“你的官責過了,情責還等著呢,諾,回頭。”
陸無為下意識順著上司命令回頭看,便瞧見了跌坐在臺階上的美人兒。
小姑娘白色的衣衫上都沾了血,一張如羊脂軟玉的面上也被濺了血,瓷白的臉,嫣紅的血,像是跌在血泊裡的白薔薇,那雙杏眼驚恐的瞪大,被震懾、嚇傻了,悚然的盯著這麼一幕看。
陸無為回過頭與她對上視線的時候,時雨人都打了個顫,嫣紅的唇瓣變得慘白,眼底似是還含著淚,要哭,又不敢哭。
她本能地向後縮了一下,似是被淋溼的貓想躲避飛馳而來的馬車,想逃離陸無為一般。
陸無為本想走過去的步伐就這麼僵住了。
她怕嗎?
陸無為想,她怕了。
一個任她擺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