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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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將臉拉得跟驢一樣,終覺不夠解恨,一甩馬鞭,鞭哨裂風而起。
何棲半撩開車簾,笑道:“這位郎君面生得很,不知是哪個,好長的臉。”
沈拓回頭看她巧笑模樣,消了一半氣,仍恨聲道:“那廝輕薄,阿圓緣何攔著我?”
何棲道:“這麼多隻眼睛,打壞了他,你又是都頭知法犯法,吃上官司,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拓雖知何棲的話字字在理,卻有一簇無名之火燜在心中,燙得人無所適從,燒得血液沸騰,然而自己枉有滿腔的熱血,不知交付何處。悶聲道:“阿圓總是萬事從容,我卻是衝動莽撞。”
何棲一怔,聽他說得硬梆梆,倒有幾分責怪之意,心裡也不禁有點委屈,氣咻咻地合上了車簾。
沈拓等半天不見她說話,更加沮喪起來。自己的一言一行,一思一念,一悲一喜都因她而起伏不定,因為記著念著才有了執念,才有百般滋味,酸甜苦澀盡入心頭。可阿圓,卻從來是雲淡風輕,平淡如水,自己於她,又算什麼?
他們二人各懷情緒,悶悶回家。
何秀才與施翎、沈計三人吃了一餐清湯寡水、不鹹不淡,半軟夾生的飯食後,見何棲歸來簡直喜出望外。
沈計早先吃著兄長做的焦糊生硬米飯,也不曾挑嘴,填飽肚子即可。自何棲嫁進沈家,飯菜可口,湯水常備,也養刁了舌頭,午間數著米粒,深感難以下嚥。
何秀才自不必說,再沒吃過如此難吃的飯食,因此,他遛噠出去,買了碗湯餅祭了五臟廟。
也只施翎,焦便焦,生便生,照樣吃得香甜。
何秀才見女兒面色有異,雖疑心她與沈拓鬧了彆扭,也只當不見,笑道:“阿圓歸轉了,可有吃醉?”
何棲勉強笑道:“不曾吃醉,牛二娘子備得甜酒,並不醉人。”
何秀才道:“雖是閒話,也是應酬,累著了好生歇歇。”
沈計早見哥哥嫂嫂二人不似先前親密,使眼色問阿娣,阿娣一隻呆頭鵝哪懂這些,一頭霧水衝沈計搖頭。
施翎摸著腦袋,也是不解,好好的怎麼生氣了,可見男女之事實在沒趣。
何棲前腳進屋,見沈拓後腳跟進來,便轉回身去推他,不讓他進門。沈拓這才急起來,握了她的手腕,又怒又氣,問道:“我做了什麼,阿圓要與我生氣?”
他腳上用力,整個人如生在地上一般,何棲哪推得動他,撒開手別過臉道:“大郎還問我呢?是誰先生氣的?不明不白的就在那使臉色。”
沈拓道:“我是心中有氣,又不是在你身上。”
何棲氣道:“哪裡不是衝我?明明對我使的臉色,我說了什麼,又錯了哪裡?”
沈拓道:“阿圓自然沒錯,錯的從來是我。”
何棲更生氣,冷笑道:“還說沒生氣,這可不是氣話?”輕睨了沈拓一眼,拿手掩面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不過是嫌我多嘴多舌,亂拿主意。”
沈拓覺得自己冤得慌:“阿圓說這話,是半分不知我的心意?”
何棲呆了呆,反唇相譏道:“你的心意是真的?我的心意就是假的?”她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心虛,比之沈拓託付心肺,自己到底藏著一絲隱憂,一絲顧虛。
沈拓深吸口氣,又見休棲氣得不輕,胸口起伏,雙眸如浸秋水,流光瀲灩。又是心疼又是歉疚,心道:我曾大言不讓她受半分的委屈,不欺她,不疑她,不負她。言猶在耳,卻讓她因我生氣,確實是我小雞肚腸,斤斤計較。阿圓待我種種,我盡狼心狗肺,只充不知。即便阿圓對我只有七分的心意,我便不能以十分相報?
他越想越覺自己不似男兒郎,倒似撥了算盤扒拉得失的商人婦,賠禮道:“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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