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第3/4 頁)
勉強支著笑道:“郎主有話好說,何必生氣,人手不齊,又沒什麼事,我們這才躲了躲懶。再者,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應工,還有府君的臉面。”
這話卻是哄不了曹英,大笑道:“府君貴人,能識你得是哪個?僧面佛面,卻都不是你們的麵皮。”拖過條凳坐了,道,“別以為我不知你們,不過是些潑皮無賴,服役跟了海船,蟻蟲套了殼,充起大頭的鬼,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莫非離不得你們。”
船工這才知曉厲害,紛紛賠禮討饒。
曹英甩袖道:“今日只將話與你們說清楚,願做便做,不願做只管來告訴我。”
他露了一回金剛目,倒是鎮住這些人,乾脆換了粗布衣裳,也不找人修面,絡腮鬍連面,鬚髮皆張,坐那實是監工的工頭。
船工苦不堪言,心下又生疑惑:他不似錦繡堆裡出來的,倒似惡漢光棍。聽聞他兄長還做著官呢,原來讀書郎也有這般粗腳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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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陳據一行到來宜州,曹英簡直喜出望外,抱了陳據拍肩摟背,道:“陳兄弟盼得我好苦啊,真個日盼夜盼,頭都白了。”
陳據上下打量他,結舌道:“哥哥怎的這模樣,我還當你做了水寇?可是這裡生事?”
曹英訴苦道:“這些鳥人奸猾得狠,一肚子的彎彎道道,又要酒又要肉,在那蹺腿拿架子,我實忍不了,發作了一通。”抱怨一通,又問道,“陳兄去我家中帶了口信,我阿爹阿孃,祖父祖母可好?大郎與弟妹可還有什麼書信捎來?河道可開挖了沒有?”
陳據道:“哥哥一氣問了好些,讓我先答哪樣?”
曹英笑起來:“倒是我心爭了,這幾日對著野林江河,呆得身上長毛,又有這幾個鳥人生事。來來,我剛沽了酒,打了幾隻鳥雀,坐下說話吃酒。”
陳據與他坐下,徐安方八等人日夜趕路,走得腳底板起泡,三三兩兩坐在樹下歇腳養神。
曹英看了一眼,大吃一驚,拉了陳據的手,道:“好兄弟,請的人裡怎還有女娘小童?”
陳據將何棲的書信交給曹英,道:“哥哥先看信,等看了信,再有疑問,我再一一為哥哥解答。”
曹英抖著手接過信,活似接了功課,偷問陳據:“弟妹寫得什麼文章,我實與你講,我只識得字,連起卻不大通。”
陳據瞪著眼:“哥哥如何來問我,我抓了筆,也只寫得自家名姓。”
曹英長嘆一氣,展信看何棲秀麗的字跡,一陣羞慚,好在留長了須,又曬得黑,紅了臉也看不出來。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看了方娘子好幾眼。
方娘了落落大方,由著他看,這才拉了方八,過來施一禮:“見過曹郎君,奴與拙夫這廂有禮。 ”
曹英跳起來,搖手直道:“方娘子多禮了。”又看一眼呵呵傻樂的方八,得了這麼一個娘子,也不知你這憨大是福是禍。如今的女娘,一個比一個膽大。
第一百零八章
陳據這夥人初至, 裡面有生面孔, 也有熟面孔。曹英暫且撇開心頭的擔憂, 笑道:“今日當你們遠客, 既是客,怎能少了酒肉。”叫上陳據、徐安幾人, 一同去食肆殺雞買酒。
食肆鋪主與曹英廝混得熟,遠遠見了便笑:“曹郎君來得巧, 網了一籠的蝦, 恰好就酒。”
曹英拉了陳據,過來一看, 水桶果然養了活蝦, 拍腿道:“卻是不湊巧,告與阿公知曉,我等的兄弟夥計到了。他們連夜趕路,草鞋磨得腳破, 硬餅塞得腸痛, 我少不得要與他們一餐飽飯熱菜。”
鋪主便問人數。
曹英答了,道:“人多,張羅不開,我正想與阿公討個主意呢。”又拉過陳據, 道, “這是我交好的兄弟, 姓陳名據,也是直腸通底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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