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第3/4 頁)
圓扇為她趕蚊子,開口道:“我原本和他們也沒什麼不同,旁個看我們,也只當我們市井奴、狗鼠輩,恨不得掩面避走。我這般告訴阿圓他們好與不好,怕也有失公允。阿圓比我聰明,看人也有獨到之處,不如一句不說,不帶自己的喜惡。”
何棲又問:“大郎也不怕我一時走眼,僱了奸滑小人?”
沈拓笑道:“實不是好人,我便偷偷尋人打他一頓,讓他知難而退。”
何棲頓時笑倒在他懷裡,道:“既如此,我倒可以放開手腳,隨性而為?”
沈拓道:“阿圓只管拿主意,便是你我都走眼,還有表兄呢,那些偷懶耍滑的,能呆一日,也呆不了多時。”
何棲細想:確實如此,實不必戰戰兢兢、縮手縮腳的。轉眸看沈拓脖頸間一道紅痕,原來是被斗笠的繫繩勒出的一個血印子,用手摸了摸:“這幾日一直在外邊跑,地上火烤似的,天天戴個斗笠遮陽,倒勒得出了血點子,疼嗎?”
沈拓摸摸脖子,道:“倒不覺得疼,倒是天熱難捱,一天下來,渾身的酸汗。”
何棲很是心疼,問道:“可有想吃的?想喝的?”
沈拓想了想,道:“阿圓要是得閒,做些木蓮凍吃,明日我去藥鋪買包銀丹草來。”
何棲笑道:“這個倒也罷,只是我們沒有井,不然,用井水浸涼,更好消暑。”
沈拓道:“有得吃便好,不需這麼費事。”
何棲道:“你早出晚歸,哪得空買銀丹草,我打發阿娣去買。只等你晚間回來吃,可好?”
沈拓心滿意足地一手墊了頭,一手攬了何棲的腰,道:“阿圓,再在院裡躺躺。”
何棲推他道:“當心睡著了,睡睡醒醒,更累人,老實回屋歇著去。”
沈拓嬌妻在懷,明月清清,飛螢輕繞,夜風如水,說不出舒爽涼快,實捨不得如此良辰,不甘不願起身道:“阿圓,以後我們買個大宅,獨居一個小院,夏日便在涼榻上過夜。 也不好,鋪了席子在地上方好,涼榻不穩……。”
何棲藉著打蚊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氣定神閒甩掉掌中的死蚊子,涼聲道:“看你造次,白白送了一條小命。”
沈拓摸摸臉,老實噤了聲,與何棲回房,扭頭看看涼榻,心道:水運若是賺錢,買宅才是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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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事多,天色微明,沈拓便起身準備出門應卯,看何棲睡得熟,髮間似有汗意,臉頰印了一道道淺淺的席印,很有幾分可愛,不由愛憐地用手指將她一縷髮絲從臉上輕輕拂開。
下床後將紗帳重塞回席子下面,阿娣早備好了一些吃食,道:“娘子吩咐多備了涼水,還有梅酒,防著毒日暑氣。 ”
沈拓接過後,又問道:“阿娣,昨日那些應工的人可有衝撞娘子?”
阿娣連忙遙頭:“不曾,他們看著兇,倒還老實,在院中都不敢隨處走動。”
沈拓放下心來,又道:“今日你也在旁看著,若有生事的,只管來告訴我。”
阿娣向來是個不拐彎的,一來得了沈拓的叮囑,二來又擔心家來的惡漢,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之能,道:“郎主放心,我定看顧著娘子。”
阿娣在那憂心忡忡,陳據更是生不如死。
方八追在他身後,小聲賠罪道:“哥哥原諒則個,實不是我不曉事,我家娘子硬要來,我又阻不住她,她一個婦道人家,也添不了什麼亂,純來湊個熱鬧。”
陳據看著滌青腰帶勒著寸腰,素花青布裹著繡發,秀眉微挑,紅唇輕抿的方娘子,心道:她可不像來湊熱鬧的。
方八又笑,道:“都頭家用我,我娘子心中感激,特做了白糕來謝都頭娘子呢。”
陳據氣道:“嫂嫂何時說要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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