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第3/4 頁)
“倒沒想你竟是‘生前鏡裡說恩情,身後讓妻來扇墳’之流的人物。何公重情重義,到你嘴裡倒成了拘泥後宅。”
“我是不懂什麼扇墳的。”季長隨笑,“在禹京時,送妾乃是風雅之事。哪家家中過得去的郎君、家主不納妾室的?桃溪的賴屠戶,一個殺豬賣肉的還養外室呢。”
“何公為人所不為,正是可貴之處,你狗眼看人,倒把他看低。”季蔚琇嘆,“世上自詡重情之輩,不及何公多矣。”
季長隨聽他言語之間頗有寂寥之意,不敢再吱聲。
沈拓辭了季蔚琇,行到集市,路見有婦人挎了籃子兜售風乾的栗子,想著是何棲愛吃之物,掏錢買了一包。婦人福身謝過,頭上一朵紅色絹花豔豔開在髮間。
沈拓猛得驚起,他想起那女屍是誰,可不就是當年的那個賣花女。
第四十二章
沈拓想起此節,又回了一趟衙門告知季蔚琇, 季蔚琇便又將女屍細看一遍, 果然是當年那個賣花女。
昔時此女因生得貌美被牛二出言調戲, 沈拓路遇打抱不平,見官後, 她不思答謝, 反汙了沈拓一手, 妄圖討好攀附牛二郎。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了訓斥,牛二也嫌她心術不正, 不肯收受。
莫非仍舊與那牛二糾纏在了一處?
沈拓道:“明府,牛二雖是貪花好色之人,但他家有巨資, 家中又蓄養著嬌娘美妾,不至於與一個賣花女糾葛不清。”
季蔚琇也認為此案另有蹊蹺, 道:“都頭暫且按下不要聲張,不管與他是否相干, 他定要親來尋你, 或分說或狡辯或拿話搪塞。等魚入網, 自有章法。”
沈拓心知此時多說無益, 端看事實是否與牛二郎有關。應承下來後見時辰已經不早, 冬日天黑得早, 去何家拜見了何秀才接何棲, 少不得要留晚飯, 便先回家一趟拿錢與沈計讓他自己打發一餐,自己則趕去了何家。
何秀才見了新女婿,初時還挺高興的,後見沈拓滿面春風,笑得好不得意,心裡便發起酸來,心道:我好好養了十多年的女兒,便是被這憨傻之徒娶了去,從今以後,要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內外,嬌女成人婦。真是……氣煞我也。
沈拓見何秀才好好的又翻起臉來,嘆氣:都說泰山大人不易討好,古人誠不欺我。賠著小心與何秀才一起吃酒。
何棲去廚房看沒什麼新鮮的,還是辦宴時所剩殘羹,無甚可吃之物。於是新蒸了黃米飯,嫩嫩攤了雞蛋,用紅糟蒸了醃魚,素炒了牛肚菘,切了一碟酸豆角。
“你們今晚早些回去,明日再來。”何秀才道,“三朝擺小宴,照舊請了盧繼過來吃酒,將小郎和阿翎也叫上。”
“阿翎不一定得空。”沈拓拿酒注為何秀才斟酒,“命案未了結前,他少不得要多加奔走。”
“竟真是兇殺?”何棲雖料非是意外,還是有些吃驚。
何秀才嘆道:“世風日下,青天白日竟出了這事。你們日後行動也仔細些,人心不古,街尾市角俱是藏汙納垢之所。”
何棲心頭悶笑,誰無事會來招惹沈拓?這位胳膊上走馬,拳頭上立人,又帶著橫刀,只有別人避著他走的份。
吃罷飯,何棲裡外收拾了一番,何秀才只催著他們,道:“今日不好在這過夜,左右要歸家,宜早不宜晚。”
何棲不欲何秀才擔心,為他攏好火盆,將水注挨靠著火盆放了,半夜口乾還能喝口微溫水。
“阿爹明日記得早飯,嫌麻煩就用銚子熬粥喝,放些幹棗,簡單又滋補。”
“阿爹記下了,你與大郎快歸家去。”何秀才笑,“天寒地凍,阿爹一把老骨頭無處可去,還不如早些安睡。”
何棲無法,只得和沈拓一同辭別。
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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