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第3/4 頁)
敷粉也不像個貴人。天熱得緊,託都頭為我打扇。”
施翎瞪眼,季長隨得意揚臉,曹英見他二人這當口竟是要吵嘴,連忙上前道:“長隨體虛,禁不得曬,你與他扇扇風。”又捅施翎腰眼,細聲道,“馬上便要見船戶,阿翎忍氣擔當則個。”
施翎不服道:“我雖出身低微,也知曉一二,家中郎君莫非不如心腹體面?”他往後退一步,扇風倒是在扇風,卻是為曹英扇的。
季長隨駁不了他,氣哼哼罷手。
船戶遠遠見了他們,前幾日他只疑心曹英出身不同尋常,見了季長隨信了個十成十,這等作派,怕是來頭不行。
季長隨拿腔拿調、目中無人,對著船隻百般挑剔,又對船戶道:“我家二郎粗心,你們別看他臉嫩,便拿言語欺哄著他。”
船戶笑道:“再不敢欺瞞的。”他是走南闖北之人,閒談間說起禹京風貌。
季長隨微微一笑,似有輕視之意。
船戶一來有心將他們底細摸個清楚,二來心有不服,便問:“長隨似是不以為然?”
季長隨語氣謙卑:“我不過下人奴僕,至多隨著郎君唸書出遊,哪裡說得上見聞。只是船戶說禹京南園牡丹最佳,卻不知停姿園有株牡丹妍麗無雙,花開之時,連聖人都前去一觀呢,又有皇親貴女在園中擺宴,真個人間勝景。”
船戶聞絃歌而知雅意,道:“長隨竟曾赴宴?”
季長隨笑起來:“船戶慎言,我微末草芥,哪配停姿園夜宴,只是修了幾輩的福分,隨郎主開了開眼見。”
船戶嘆氣:“生平若是見一眼此等富貴,死也甘願。”
季長隨道:“船戶又說笑,停姿園再好,又哪好說生道死的。”
曹英、施翎與陳據三人看他在那船戶侃侃而談,竟是反客為主,那船戶微含著胸,臉上驚歎連連,顯見心下歎服。
曹英伸出手指撓撓了臉,心中暗道:直他孃的,他倒充得祖宗作派。施翎暗笑:季長隨別個不見長,只這仗勢嚇人最為精道。
季長隨末了又看一眼曹英,揖禮道:“二郎君無心詩書,白費了郎君的苦心,他日撞了南牆,便知郎君再沒有錯的。”
曹英咳嗽一聲:“阿兄忒也操心,長隨,既談妥了船價,快快付了資費。”
季長隨無奈:“也不知哪個攛掇得二郎君移了心性。”輕飄飄看陳據、施翎一眼,“你二人仔細著二郎,出了岔錯,郎君定不相饒。”
施翎和陳據對視一眼,只得躬身稱是,心中暗悔:路上輕饒了他真個恨事一樁。
船戶貼心要與他們修補船隻、另整繩索,重上桐油,還道:“家中養的老船匠,非是外頭找的可比。”
一行人又去府衙備案,季長隨另遞了書信與宜州州府,將四艘船隻落在沈拓的籍戶上。
船戶又熱心要與他們介紹熟手船工。
季長隨笑道:“船戶有心了,只是我家郎君另作了安排,漕運司有退下的水手幫工,尋一個人領頭便是。”
船戶知他們與官府有交道,慶幸自己不曾開罪。季長隨也讚許:到底商賈眼利,虛虛實實,似假實真。
第九十四章
依季長隨之意, 不如就地僱齊船工, 實不必再回桃溪尋人。
曹英小心將契紙用油布包好貼肉放在懷中, 展顏笑道:“長隨, 外頭的人,既不知根又不知底, 總歸不太放心。”心裡想的卻是:這樁生意,依仗明府, 將來內外操持的卻是我與大郎, 用著熟識的人心中也有底。行商如行舟,最忌諱的便是掌舵的支使不動船工水手。
陳據一樣心思, 兼又謀算著為自己一幫兄弟找份活計:我得了哥哥的看顧有了著落去處, 他們卻仍在苦捱度日,他們有一身的力氣,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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