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第1/4 頁)
施翎扶住何秀才,瞪圓了眼,氣道:“休要胡言,嫂嫂不過暈了,說得生死。阿娣倒水來喂嫂嫂吃一杯,我去醫鋪尋個郎中來家。”又搬椅讓何秀才坐下,道,“何公寬心,嫂嫂面色鮮亮,略躺躺應能醒來。”
何秀才老臉一紅,羞慚道:“我情急,慌了手腳。”
施翎略作安慰,急奔出門尋郎中,路過鋪屋,揪了一個鋪兵,塞了一塊碎銀與他手中:“這位哥哥,勞煩去縣衙遞話與沈都頭,他娘子暈在家中,速回。”
鋪兵掂掂手裡的銀,幾錢重,正要推辭,施翎早跑得遠了,當下敢不敢耽擱,去縣衙尋沈拓遞話。
季蔚琇唇角微笑,顯是心情極好,青袍著身,如臨風修竹,說不出的雅緻閒逸。
便連季長隨,都是一臉的笑模樣,將沈拓迎進門時,還笑道:“都頭今日丰采,更勝往昔。”
沈拓見他倨色皆收,心下遲疑,道:“長隨遇著了什麼喜事?大開心顏。”
季長隨笑道:“確有一樁喜事,一時心喜失了態。”他摸摸臉,將揚起的嘴角往下一抹,仍擺出進退有度的臉來。
沈拓見他們主僕雙雙笑意滿面,一頭的霧水。
還是季蔚琇為他解了惑,滿眼含笑,道:“我家兄長要來探我,車馬已在路上,過幾日便能到桃溪。”
沈拓驚訝:“季世子?”
季蔚琇失了往日的穩重,帶出一絲少年般的輕佻來,道:“正是,我也不曾想這般遠途,過船乘車來看我。”他離家赴任,遠離親人,心中無限思念,乍接了信,恨不得找人告訴心中歡喜。
沈拓不由也笑:“明府兩年多不曾見到家人,過幾日兄弟碰面,實是一樁喜事。”
季蔚秀跟著笑道:“山水迢迢,舟車勞頓,我只憂心阿兄受累。”他低語道,“也不知帶著醫手在身邊。”
沈拓問道:“宜州至桃溪,季世子是坐車還是乘船?”
季長隨樂道:“桃溪的河是郎君挖的,世子沒少誇讚,他既前來,定要親看桃溪水渡,必坐船來。”又斜眼看沈拓笑道,“不然好端端喚沈都頭來為著哪般。”
季蔚琇請沈拓坐下,道:“阿兄乘船來桃溪,只在這幾日,都頭將些人手,守了碼頭,以防生亂。”
沈拓不敢怠慢,揖手領命,季蔚明先在宜州落腳,若是太守再陪同前來,確非小事。
季蔚琇道:“因是私事,也不好勞動縣尉,我只託了都頭。”
沈拓聞絃歌知雅意,知曉他既不願大張旗鼓,又要保萬事順遂,便道:“明府放心,我只將人備在暗處。”
季蔚琇謝過沈拓,又問千桃寺風景。
沈拓笑道:“冬寒風朔,世子來得不巧,千桃寺桃花不發,倒是可惜。”
季蔚琇遺憾道:“千桃寺花開紅雲,奪目勝景,可惜阿兄又不能久留。都頭出生本地,可知桃溪還有別處風光?”
沈拓為難道:“我粗人一個,賞不來景,來去也只在千桃寺打轉。”
季蔚琇笑:“是我難為了都頭,阿兄要是三月來,桃紅柳綠,煙街雨巷,流水人家,晨出暮還,亦是樂事,唉,寒冬陰冷,溼寒入骨,只無可觀之處。”又盼起下雪來,“散發扁舟,烹雪煮茶倒也不錯。”
沈拓陪在一旁,心道:往日看明府行事有度,倒忘他是家中驕子,聞得兄長要來,滿滿期盼。
季長隨在旁眼角微溼:遠離禹京,太委屈郎君了。
季蔚琇興致高,收了紛雜的思緒,要與沈拓吃酒,門役進來通報:“明府,都頭家人遞信,要都頭速歸。”
季蔚琇一驚,忙問:“可說為著什麼?”
門役回道:“帶話的兵役道:都頭的娘子在家中暈了過去……”
一語未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