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第1/4 頁)
季蔚明頜首,笑道:“也可,問僧人討杯清茶,剛才的和尚有趣,請來一同品茗 。”
沈拓濃眉微動,按捺了下去,道:“寺中人多,那位法師不知在何處講經禮佛,世子與明府先在茶室歇下,等我尋了他來。”
季蔚明閒逸道:“都頭有心,我遣了侍衛去尋法師,都頭只尋一間清靜的茶室便可。”
沈拓吃了一驚,只得了找了知客僧,亮了季蔚琇的身份。知客僧聞縣令私訪,一邊引路一邊另請僧人快快告知主持,又度季蔚明品貌非凡,更不敢大意,只小心應對。
主持那邊得知季蔚琇在寺中,掃了自己慣用的茶室,室中懸古畫,推窗見古松,泥爐小火煮山泉,石碾新茶篩綠雪。
季蔚明見茶室雅緻,除鞋入內跪坐在蒲團上,又令季蔚琇跪坐兩側,親自動手煮茶。
主持本欲在此待客,季蔚琇笑回道:“主持寺中諸事纏身,我不過討茶稍歇,不必為我們這些俗人誤了正事。”
主持知情識趣,唸佛告退。季蔚明的護衛守了院門,不叫閒雜人靠近。
沈拓端坐在側,一瞬不瞬地看季蔚明拿細竹篩篩著碎茶沫,此處幽靜無聲,冬日又缺蟲鳴鳥叫,靜得只聽茶沫過篩,嘶嘶雪落,讓人心中無端不安。
不及盞茶的功夫,侍衛請了胖和尚回來覆命,季蔚明叫進,沈拓抬頭了目光與和胖和尚捉了個對。
“法師請坐。”季蔚明以手示意。
胖和尚在他對家坐下,垂眸唸佛,恭聲道:“小僧方外之人,不知貴人請小僧前來有什麼吩咐?”
季蔚明仍仔細篩著細茶,長睫羽翅一般,他道:“我看法帥面善,不知可曾有過面緣?”
胖和尚握著佛珠,道:“怕是貴人眼誤,貴人談吐舉止,口音衣飾,應是遠遊之人,小僧人居寺中,應是無緣得見。”
季蔚明笑道:“我還以為法師四海巡禮,曾有偶見,不知法師年臘幾許。”
胖和尚斟酌道:“倒記不分明瞭,應有十來年了。”
季蔚明道:“我觀法師超凡脫俗,不似平常僧人,還道法師自小得了點化。”
胖和尚謙道:“貴人謬讚了,小僧資質尋常,又貪吃好睡,遠不及諸位師兄弟。”
季蔚明抬眸微笑:“法師太過自謙,我觀法師另有過人之處。”他道,“手有厚繭,身姿挺拔,虎步有風,再一則……”
沈拓聽得喉間發緊,萬千心神凝成一點,不敢私毫放鬆,反倒胖和尚面色如常,神色松淡。
“法師的身上有血腥味,清香裹身,消不去血氣,不知法師手上染了多少人血,過後猶自帶腥。”
季蔚琇大吃一驚奇,他極信兄長,不帶半絲懷疑,側身做出護衛之意,若是胖和尚暴起,他便以命相拼。便連沈拓都蓄勁待發,執刀提防。
“我記性不佳,得見法師後苦思良久,才想起似在昱王別院見過法師一面。”季蔚明嘆道,“除此之外,法師相貌極似一位舊人,年歲相隔,不得親見,有緣見過畫像。”
胖和尚笑道:“竟是畫像,不是畫影圖形?”
季蔚明也笑:“法師言談風趣。”
胖和尚嘆一口氣:“世子慧極必傷啊,你本非壽相,又多思我慮用盡血力,難免損傷年壽。”
一言刺心,季蔚琇氣得漲紅了臉,在旁怒目而視。
季蔚明擺擺手:“天命不可違,人如此,事如此,古今如是。”
胖和尚哈哈笑:“世子說得有理,天命如此啊,便如太子病弱,昱王康健,兄弟相爭,骨肉離心,大抵也是命數之過。”
季蔚明續道:“再者法師尋些神蹟亂人心志,借天意示昱王有主天下之相。”
沈拓忽得想起曾遇胖和尚外出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