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2/6 頁)
頂等齊,堆滿了車載牛拉的竹簡、布帛和絹書之類的文卷。又因是史記部,歷代傳下的竹簡便尤其多,陸參一腳上去,那沉重的書架巋然不動。
王慕之無奈,掛上一副為難的鬱郁之情,讓人心生憐惜,可惜陸參是個男人:“陸兄又緣何為難我,亭君貌美多才,乃是建業的好女子,於我則是把她當做妹妹一般。”
陸參才不信這番鬼話:“我陸家自是不得配你王家,琅邪王氏就是作配皇室也是綽綽有餘,何況那曹家出身寒門、又是閹宦之後,可惜這滿臺城的人都知道你父親太能幹,以後不是太子娶你的妹妹,就是你去做公主的駙馬。”
說起公主,王慕之眼前就閃過一抹修勁的剪影,不過十歲的年紀,腰身已比弓弦柔韌。那雙眼睛明明單純淨澈,他卻總有種望在己身上脈脈含情的錯覺。
可惜太過悍烈狂妄,他想起自己幾乎到手的狀元,還有父親毫不留情的斥責話語,反對曹姽更深厭惡起來,就連那點曹姽展露人前的無傷大雅的傾慕,也似十惡不赦。
聽到二人話題和自己有關,曹姽趴著往書架外邊湊了湊。
銜蟬奴妖異的雙眼在夜涼如水的魅黯裡如兩簇鬼火,曹姽之前噓它不成,這畜生硬是賴著不肯走,彷彿吃定曹姽不敢出聲。此刻曹姽一手按著它脖子,一手扒著書架邊沿,心裡暗暗期待王慕之能反駁陸參,銜蟬奴掙脫不得,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皇家的事都是國事,陛下不下旨意,”王慕之事不關己道:“我等怎能妄自揣測?且我觀太子與二位公主進學也頗為勤奮,寒族也並非不出俊傑才女。”
“陛下讓子女列席進兵巴郡的朝議,這是在鋪路呢!太子是獨苗苗,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陸參刻意壓低聲音,陰險的眼裡不掩惡意,沙啞地恨恨道:“上頭已經坐了個雌貨,莫不是下一任還來個小雌貨。我等堂堂男子,竟也俯首帖耳?你王郎君,可是以為自己做了駙馬,以後還得共享天下?”
王慕之本便對曹姽不滿,這隻言片語間又被陸參挑起怨恨來,但他終究有所保留,只冷冷哼道:“小雌貨多行不義,君臨天下或者與王家結姻,我看她沒這個命!”
門外小黃門打了個哈欠,二人遂不敢再說,卻不知頭頂上話裡所說的“小雌貨”正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她曹家祖上是宦官沒錯,然大長秋曹騰侍奉東漢四帝,歷三十餘年,進達賢能,史書上都無所毀傷。
武帝曹操更是一世梟雄,至死也保住了凋零的漢室。她母親曹致不過一介破國家亡的女子,也可堅守譙國的祖業,又南下江左,創立不世功業。
這底下二人,陸參也就罷了,不過無恥小人。而他王慕之,曹姽心中清楚,什麼見鬼的善詩賦、善丹青、善書法、善玄辯、善六藝諸法,除卻這些,這個才絕江左的郎君卻在自己全盤縱容的情況下,連造個反都成不了。此等小人自己沒本事,只會拿家族往臉上貼金!
他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自己、看不起曹家,甚而侮辱自己的母親?他二人出自王陸大族沒錯,可觀他們言行,王陸二族的豪大顯耀卻和這兩個小人有甚關係!
曹姽怒極,原本抓著銜蟬奴的手不由自主地就使了大力。
銜蟬奴被驚嚇到,只覺脖子一緊,曹姽幾乎要把自己扼死。它本能地就朝曹姽撓了一爪子,正抓在曹姽鉗制它的右手上。
曹姽吃痛,驚呼一聲放開了銜蟬奴,這貓幾個起落,靈巧地就消失在排雲書閣完全望不盡的黑暗中。
這下是藏不住了,曹姽微微直起身往下看,陸參、王慕之一副見鬼的表情仰首望著自己,瞪眼張嘴得好不可笑。
曹姽突然就釋然了,見不得人的可不是她,可她絕不會這樣放他們走。
她摸摸手背上的血,雪白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