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2/2 頁)
勢利的小市民也是“城裡人”。
他越是感動越不願意給二人添麻煩,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不了,我睡樹林裡挺好的,正好距離學校近,不怕耽誤考試,鈴聲可以當那啥……那鬧鐘。”
夏小洛微微一笑,也不強留,道:“那好吧,下午好好考試,我們走了。”
田鳳才站在那裡不動,鼓起勇氣道:“夏小洛,我們還會再見面麼?我要考不上第一高中,我就只能在土裡刨食了,沒機會見到你們了。”
夏小洛看他說得真摯,儼然已經把他們倆當成了好朋友,也一陣感動,道:“放心,你一定會考上第一高中的,我家住縣衛生局家屬院,你啥時候到縣城玩的話,一定來找我,對了,詩韻,你家住哪裡啊?”
“我家住縣政府大院,有空你找我玩,隨時歡迎。”何詩韻大大方方地說。
三個人就此告別,直到夏小洛和何詩韻走了好遠,看不見了,他還在遠遠地望著……
餘下的考試夏小洛也做得非常順利,考試期間,夏小洛都和何詩韻去飯館請田鳳才吃飯,對比一下答案,雖是短短的兩天,三人之間已經產生了深厚的友誼。
第一天考完,夏小洛讓田鳳才去他家睡覺,可是那廝執拗得很,脾氣倔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死活不去,堅持要睡在小樹林的長椅上。
夏小洛無奈,只好借花獻佛,讓何詩韻去街上買了床單給他蓋。
他們不知道那田鳳才是多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這床單他足足珍藏了一輩子。
時間過得飛快,兩天考試結束了,三人在那田老五小飯館做了最後的小聚,夏小洛又讓何詩韻請客,他理由很充分:“你家住縣政府大院,怎麼著也是處級單位,我家住縣衛生局,鳥不拉屎的清水衙門,你不請誰請?”
燈光昏黃,五十瓦的電燈泡,並不怎麼亮堂,夏小洛要了整整一箱啤酒,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喝著,為這即將散場的青春,為了尚不知何時才能到來的重聚。
兩人喝酒之兇猛,看得何詩韻心驚膽戰,心說,也就是見過縣政府那幫人喝酒這麼厲害,一杯接一杯的猛整。
她覺得兩人還是未成年,喝酒不妥當,但是瞧著這二人都有一股子讓人不敢小窺的自信,那阻攔的話怎也說不出口,氣鼓鼓地坐在那裡幹看著,不吃不喝。
正吃著喝著,屈小元帶著一幫壞小子過來了,一進門就大叫:“夏小洛,你丫在這吃獨食呢,也不叫上我。”拿起一個豬蹄就啃起來了,“夏小洛,你發財了?”
“何詩韻請的。”
“哦,傍上富婆了,牛叉。”他說了一個剛剛學會的新詞兒。
夏小洛給了他屁股一腳,屈小元斜眼看了旁邊的田老五一眼,道:“瞎眼了,沒看來客了麼?還不給我加菜加椅子拼桌子啊?”
屈小元是附近遠近聞名的街痞子,田老五怎麼敢惹,訕笑了一下,趕緊動了起來。
眼前這個十五歲的驕橫少年一句話就讓在田鳳才心目中高大無比的“五叔”屁顛屁顛地擦桌子挪板凳起來,再加上前天田老五對他勢利地冷言冷語,這個崇高無比的“五叔”已經在田鳳才心目中完美地坍塌了。
他也明白,這世界,是不能靠別人的憐憫生存的,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實力贏得別人的尊重。
他如同仲夏時節已經泛黃的小麥子,經過東風一吹,就變黃了,瞬間成熟了。
那天晚上,夏小洛和田鳳才、何詩韻、屈小元還有一幫壞小子喝到很晚才回家,他們懷念著美好的初中時代,知道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會落榜,會去不同的學校讀書,也許從此以後就走上不同的道路,幾個初識人間愁滋味的小子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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