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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我的名字都刻在同一張婚帖上,好好將養著身子,三個月後我會與你圓房,等你的身體接受了我,心也總有一天會甘願留在這裡的。」
扶桑幾近絕望,他仍舊囑咐了句:「別輕舉妄動耍任何花招,再做任何事之前,多想想扶英,你只有那一個親人了。」
威脅她,確實足夠卑劣無恥,他根本連半點臉面都不打算要了。
扶桑心頭氣湧如山,胸膛劇烈的起伏扯動全身的傷痕都火燒火燎地痛起來。
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雙手覆面,哭得聲嘶力竭,到最後腦海都變得恍惚,已經分不清身體和心裡的苦楚究竟哪個更教人痛不欲生了。
那聲響,月生其實都聽見了,只是在那日傍晚晏清問起的時候,沒有說。
皇帝自此再也沒有踏進過這間寢殿,只有流水一樣的滋補湯藥每日不斷送過來,養著她,會教她覺得像是在豢養動物。
婢女總站在一邊,必定要親眼看著她喝下為止,太醫早晚各一次請脈問診,精細到她每道菜多了、少了那麼一筷子都要過問,只因食慾不振會不利於痊癒。
皇帝在拿她當禁/臠對待,想想就很教她噁心、厭惡。
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晏清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她愈發想念他。
每晚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想,白日看著窗外的天空時想,連夜裡的夢境也全都充斥著他。
只有夢境是自由的,於是她睡眠的時間越來越長,可皇帝連這一點自由也要插手。
身子稍好一點了,婢女每日會準時將她喚醒,帶她到承乾宮的小花園散步,每日走哪一條路,在亭子裡歇息多久,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一日午後用過膳,婢女又將她從睡夢中叫醒,她沒有依從,怒上心頭,突然站起來如同瘋魔了一般將整個寢殿砸成了一片狼藉。
沒有人敢上前來阻攔,她披散著頭髮,站在滿地狼藉中大聲呼喊,教皇帝放她出去。
可直到日暮西山,人影都未見一個。
她從晚上等到第二日天明,除了等來打掃的宮人,什麼都沒有等到,就連往常扶英每十日送來一封的書信,也沒有了。
如此日復一日,她開始忘記時辰,忘記自己方才做過什麼,有時昏昏然走到桌案邊拿起筆,卻直等到狼毫上的墨滴在紙上砸出一塊突兀的汙漬,都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提筆。
天氣似乎在漸漸熱起來,扶桑已經記不清自己在承乾宮裡困了多長時間,只聽著外頭的蟬鳴,約莫是入夏了。
但想著皇帝還沒有來與她圓房,那應該還不到三個月吧,也興許是他忘了,因她只覺得自己已經度過了漫長的大半輩子了。
這日傍晚,又到了每日散步的時辰,扶桑被人從睡夢中喚醒,睜開眼看著,卻不是往常伺候的那個,遂問了句。
面前的女官福了福身,上前兩步一邊伸手扶她,一邊回話道:「娘娘不知,這些日子宮中生了疫病,先頭那位染了病,已經送去處置了,往後便由奴婢來伺候娘娘。」
扶桑噢了聲,聽她言語溫善,免不得多說兩句稍作解悶兒,「是什麼疫病,從哪裡傳出來的?」「奴婢聽說最初是望雲殿最先出事,那病氣兒能過人,一個傳一個,沒幾日就鬧得闔宮都不得安寧。」
「太醫沒個診治的法子嗎?」
女官搖頭,「這病來勢洶洶,早先十幾年前雲州那邊兒就鬧過一回,朝廷的醫官和當地大夫都束手無策,後來沒辦法,州府派兵封路,耗了許久,直等到裡頭的人盡都沒動靜了,才派人進去一把火燒了,落了個乾乾淨淨。」
扶桑聽得沒了興致,散過了步在亭子裡落坐歇息,細風輕拂在面上,莫名帶出些年華靜好的錯覺來。
傍晚時分用過了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