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1/6 頁)
在解剖室裡燈光很好,所以可以更加清晰地觀察屍表的狀態,不過在良好的燈光之下,我們依舊沒有發現屍體上有什麼損傷。雖然我知道在這種屍體條件之下,想提取一些物證是很難的,但是我還是按照解剖提取物證的規範,提取了死者口腔、肛門、龜頭的擦拭物,然後剪取了死者的指甲。
因為屍體嚴重變色,所以我們並沒有發現死者指甲的異常。但是在剪指甲的時候,因為近距離觀察,我才發現,死者的甲床顏色還是較周圍組織要深。
“你說會不會有窒息徵象?”我問。
大寶翻開死者的眼瞼,說:“眼球萎縮了,結膜也都變色了,看不到出血點,口唇也看不出顏色了。所以不知道有沒有窒息徵象。”
“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陶法醫說,“他不是被捂壓口鼻或者扼壓頸部,或者壓迫胸腹腔導致窒息的。”
“這個我贊同。”我說,“現場鐵箱既不封閉,也不具備悶死的條件。看來我是想多了。”
“開始吧。”大寶亮出手術刀,看著我。
我點點頭,大寶的刀就切了下去。
相比於醫學院的屍體標本,乾屍的面板要更加難切。雖然鋒利,但是並不耐用的手術刀片,此時充分展現出了它的弱點。我們換了三次刀片,才把屍體的胸腹腔全部開啟。因為死者的血液已經全部乾涸,肌肉也都高度萎縮,所以我用剪刀剪下一塊肋軟骨,作為dna檢驗的樣本。
本身見過的乾屍就很少,更別說解剖乾屍了。不知道大寶和陶法醫以前解剖過沒有,反正我是沒有。不過,和想象中一樣,乾屍的內臟雖然已經缺水萎縮了,但是其基本形態還都是完好的。這樣的話,我們的解剖工作並不困難。
畢竟從屍表上沒有發現可能的死因,所以我們把屍體的內臟分別取出來仔細檢驗。這樣的屍體,組織細胞都已經乾涸,是不具備進行組織病理學檢驗的。如果死者真的是疾病猝死,怕是我們也發現不了確切的依據,不能下確定的結論了,那麼情況就比較麻煩了。
我最先開啟的是死者的胃。胃內容物不多,但還是可以看到一些乾涸的纖維。這說明死者並不是處於極度飢餓狀態,就排除了趙局長之前說的孩子操作失誤把自己關到箱子裡的可能性了。
可是,他的死因究竟是什麼呢?在我們檢驗完屍體的內臟之後,依舊沒有答案,這讓我焦躁不安。
大寶見沒找出死因,也不浪費時間,開始鋸屍體的恥骨聯合。之前推斷死者只是個孩子,那是根據身高、體態和殘存面容進行推斷的,自然不可信。只有對恥骨聯合推斷年齡,才能最終確證這個結果。
一個法醫,若是連死者死因都找不出來的話,確實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所以我沒有放棄,繼續檢驗死者的器官。
之前我曾懷疑死者有窒息徵象,但是不怎麼明確。但是看完了屍體的顱底,我發現死者的雙側顳骨巖部還真是有出血的跡象,這更加讓我堅信死者是存在窒息徵象的。既然懷疑是窒息,那麼我的檢驗重點就在死者的肺臟上。死者的氣管和支氣管都已經被大寶開啟了,並沒有發現異物,也沒有發現充血、瘀血後乾燥下來的顏色加深的情況。屍體的肺臟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我想了想,繼續用眼科剪沿著支氣管往下剪,寄希望在細支氣管裡發現一些異物。
這不剪不知道,一剪還真的豁然開朗了。
死者雙側肺臟的細支氣管裡,果真有泥巴一樣的異物。在乾淨整潔的解剖室裡,是不可能對屍體造成汙染的,那麼死者的細支氣管裡的異物,一定就是導致他窒息死亡的原因。
我把細支氣管裡的異物小心地用鑷子夾出來,攤平放在白紙之上觀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於是我摘了外層的手套,把異物拿到了隔壁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