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第2/3 頁)
去去幾十人,朝官有,勳貴亦有。論及下場,或斬首,或流放,或摘去烏紗黜官歸鄉,總之,少有超過兩月。
慶雲侯世子實屬特例,堪稱獄中釘子戶,最堅強住客。
雷打不動,大有地老天荒,牢底坐穿的架勢。
掙扎無用,不老實待著,還能如何?
起初,他懷疑顧卿壞心,故意關著他,不放人也不許探監。
時間長了,吃著牢飯,抓著蝨子,搓搓泥球,周瑛忽然大徹大悟,眼前這種情況,哪裡是冒壞水,分明是把他忘了!
身在囚牢,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除安心常駐,等太陽西升,被顧伯爺想起,沒別的辦法。
數月前,慶雲侯府家產被抄,功臣田被奪,爵位都差點不保。
最後,看在仙逝的周太后份上,天子勉強改口,以金銀抵罪,由一等侯降為三等,才沒淪為白身。
錢財散盡,家僕自然遣散。
頂著侯爵的空名,老少十幾口擠在兩進的宅子裡。因是侯夫人的嫁妝,才沒被朝廷收走,好歹有個容身之地。
住不開,只能打地鋪。
整日裡,柴米油鹽就能吵個沒完,慶雲侯夫婦壓根沒心思探監,擺明“忘記”關在錦衣獄中的長子,任他自生自滅。
親爹親孃都這樣,遑論他人。
作為詔獄常駐戶,周瑛同獄卒混熟,偶爾能搭上幾句話,瞭解一下京城時事。
知曉慶雲侯府現下情形,周世子忽然覺得,在詔獄裡多住些時間,倒也不算壞事。
要求低些,至少吃住不愁。
聽獄卒的口氣,一家過活,全靠親孃嫁妝。老爹現下正吃軟飯,孃親威武,不見往日貴婦樣的賢淑,抄起燒火棍,舞得虎虎生風,攆得慶雲侯上躥下跳。
凡是吃閒飯的,甭管小妾通房,得寵不得寵,沒法填補家用,一律發賣攆走。
被一天照三頓教訓,幾個弟弟都收斂性情,從霸王變成鵪鶉,痛定思痛,正發奮讀書,刻苦習武,欲重振侯府門楣。
聽到這裡,周瑛掏掏耳朵,他是不明白,一個外戚之家,靠著周太后得爵,該重振什麼門楣。
送女入宮,絕不可能。
自開國以來,聖祖高皇帝立下規矩,嚴防外戚做大。
一個家族,別說皇后,連出兩個高品級的嬪妃都很少見。
讀書科舉?
周瑛嘆氣。
他沒這份本事,下邊幾個弟弟,甭管同母還是異母,個個紈絝,讀書就頭暈,能考中才怪。
習武晉身?
這個門檻倒是不高。
只要肯拼命,能吃苦,不說直接跨越,摸上一摸,希望總是比較大。
抓抓後背,周世子認真思考,慶雲侯府落到這個地步,歸根到底,五成是被自己連累。
或許該痛改前非,發憤圖強,為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想要鹹魚翻身,從軍立功,是最好的晉身途徑。
在牢裡這些時日,同錦衣衛鬥智鬥勇,飯量驟增。別的不說,身板的確強壯不少。之前拉不開的強弓,現下倒可一試。
坐牢坐成這樣,也算是古今奇聞。
只不過,發奮從軍,有個前提條件,必須先從詔獄出去。
難度相當大,不比考中武狀元簡單,且要冒相當大風險。
想出去,就要讓顧卿記起自己。一旦被顧靖之記起,難保不會被拎出牢房,再抽一頓鞭子。
到頭來,牢門沒出去,又添一身傷。
難啊。
靠在牆上,周世子抓著胸膛,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好辦法殊不知,機會向來留給有準備之人。
最初,是楊瓚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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