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第1/3 頁)
不是早猜到這樣的結果,他何必帶著傷,主動跑這一趟。
奉聖意北上禦敵,無論京衛營衛,都是拼出性命。
谷大用任監槍官,率東廠番子和韃靼廝殺,冒雪迎風,死傷慘重。黍谷山禦敵,好歹剩下幾個,留在鎮虜營守城,幾乎死個乾淨。
中官請功,不會列在奏疏之上。但守城的番子,實打實都有“軍職”。小旗不入流,未在名單之上,倒也不奇怪。大可回京之後,從內宮請賞。
總旗為何不能列名,甚至連百戶都沒有?
以為自己漏看,從頭至尾,谷大用連數三遍。幾十個文官武將,連延慶州判官都掛在末尾,偏偏不見死在戰場的番子!
一個都沒有!
欺人太甚!
簡直欺人太甚!
谷大用抓著名單,抑制不住,怒氣上湧。
在谷大用看來,名單絕不是楊瓚擬就。
明知會結仇,還要找上門,不是傻嗎?
十有八九是其他人提出,尋楊御史商量。後者看在往日交情,來給他提個醒。
畢竟,中官權力再大,也不能明著干涉朝政。否則就是違背聖祖高皇帝之法,天子也保不住。
總兵官和監軍上報戰功,告知谷大用是人情,不告知,誰也尋不出大錯。
一旦奏疏遞上去,死戰拼來的功勞,七成都會落在他人頭上,朝廷發下賞賜,也會掉進別人口袋。
對身邊人,朱厚照一向大方。谷大用幾番得賞,身家不菲,壓根不在乎幾兩銀子,更不會計較戶部摳出的三瓜兩棗。
根本在於,明目張膽的搶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實在不能忍!
知道規則,不代表能夠接受。
楊瓚身在網中,無論前進後退,都被捆得結實,動彈不得。
谷大用則不然。
站在網外,甭管刀劈火燒,總能放出血來。
“楊僉憲,這份名單可曾送出去?”
“尚未。”
見谷大用面色陰沉,幾能滴出水來,楊瓚成竹在胸,眼底笑意愈深。
“好。”谷大用立刻站起身,就要往中軍大帳,和兩位總兵官好好計較一番。
“谷公公切莫著急。”放下茶盞,楊瓚叫住谷大用,道,“本官還有話說。”
怒氣衝頭,谷大用也只能耐下性子,甕聲道:“楊僉憲請講。”
“谷公公執事東廠,勢必清楚,名單中人與京城多有聯絡。”
換句話說,朝中有人。
谷大用點頭。
“如此,名單既定,增刪都不可能。”
谷大用臉色更黑。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要去找兩個總兵官。
無論如何,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的話,他有什麼臉面歸京,遑論接任東廠!
“楊僉憲,事情斷不能如此!”
不蒸饅頭爭口氣!
即使不能更改名單,也得讓那些臉大手長的知道,他姓谷的不是軟柿子!
“谷公公稍安勿躁,暫請附耳過來。”
楊瓚笑眯眯招手,谷大用半信半疑,到底向前半步,側耳細聽。
“名單定下,為北疆安穩,暫不能更改。但拋開此事,內中之人,卻可以這般……”
單手附在臉旁,楊瓚壓低聲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番提點。
谷大用先是皺眉,繼而鬆開,最後竟現出幾分喜色。
想摘果子,可以。
拿去多少,必須十倍百倍還回來。
借東廠之力,查邊鎮之事,準保會翻出幾樁舊案。但凡涉及軍糧兵餉,鬆懈邊備,放虜賊入關,只要罪證確鑿,今時功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