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第1/3 頁)
哪怕北狩,也好過復行高皇帝之法。
洪武年間,貪墨五兩就能殺頭。
同榜進士,入朝三載,就能殺個乾淨。
官員戴著枷鎖斷案,京官寫好遺書上朝,何等怵目驚心。
遍數朝堂之上,有一個算一個,誰沒收過火耗冰敬,內閣三老都不能免俗!如復行洪武舊章,大半個朝堂都要殺空。
為此,內閣不惜站到天子對立面,意圖逼迫朱厚照讓步。
然而,這一次,少年天子不會讓步,也不想讓步。
有些事可以退讓,有些事必須堅守底線。
刀握在手裡,何須再忍?
天子意志堅決,群臣束手無策。
有人尋上劉慶,威脅利誘,手段盡出。甚至做好準備,萬不得已,先踢出幾個替罪羊,再圖後事。
未料想,劉柱史吃了秤砣鐵了心。
送走來人,當即咬破指尖,寫成血書,具官服烏紗,金水橋南碎首。
此舉無異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慶雖然未死,天子的怒火卻是更甚。
六部九卿仍在努力,做最後掙扎,劉健謝遷緊縮眉心,長吁短嘆。李東陽負手廊下,仰望灰濛濛的天空,目及振翅而飛的雛鳥,神情複雜。
事不可為,亦不能為。
或許,該退讓的不是天子……
正德二年,三月已未,天子敕諭,黜陟薊州、延慶州、興州、營州文武共計三十六人。裁革四州衙門通判等官四十五員,皆管糧、捕盜、勸農等事,無能開革。
“降永寧知縣雲南鶴慶軍民府經歷司為吏,以收受賄銀,不接冤狀,引民怨,下錦衣獄杖三十,後遣。”
“平谷知縣、縣丞、典史。職任中,無律察商民,索取金銀,不從者必枷號示眾。嚴酷甚,有小民畏而縊死。其母上告,竟為酷吏所械,冤死獄中。其行之惡,禽獸不為!
下錦衣獄,重杖三十,枷號十日。知縣斬首,縣丞典史黜官,三族謫北,永遠戍邊。”
“延慶知州違例乘轎,濫役人夫,少給糧價,霸佔軍屯,械至鎮撫司獄,重枷東安門外,一月期滿,發密雲後衛戍邊。”
“薊縣知縣,糧運使收奸商金銀,以陳糧充新米。藏糧布私市賊虜,違法事多,難以常例處,令重枷縣衙外兩月。運糧使斬首,知縣典史發遼東,縣丞留任,主簿以下入軍戶,發潮河所。”
“三河縣丞戍邊。”
“營州知州杖三十,發貴州。判官杖十,發密雲。”
“四海冶所指揮使降千戶,以臨陣怯戰,奪部下之功……”
敕諭當殿宣讀,隻字未提薊州冒功,皆以貪墨,欺民,違制定罪。群臣心中有底,卻壓根沒法說情,更無從爭辯。
坐在龍椅上,朱厚照無比舒爽,大有橫眉吐氣之感。
看著往日裡滔滔不絕,現今卻理屈詞窮,啞口無言的兩班文武,嘴角止不住上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哪怕降下九天劫雷,照樣得站直等劈!
與此同時,數匹快馬馳入鎮虜營。
黑衣圓帽的番子翻身下馬,直言請見楊瓚。
“天子口諭,此物交予楊御史。”
送走番子,楊瓚回到帳中,隨手開啟木盒,看清裡面裝的是什麼,立即瞪大雙眼。
玉米?!
第一百五十二章 喜訊
兩個巴掌長,五指寬的木盒,滿滿裝的都是玉米粒。
乍一看,貌似不少,粗算下來,頂多三顆玉米,最多四顆。
楊瓚幾度暢想,尋找到玉米土豆,在各府州縣大範圍種植,既能緩解糧食問題,又能豐實邊儲,增強邊軍實力。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