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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祁潯神智漸漸清明,他忍著四肢百骸的疼意撐起身子來,見自己已被換好了乾淨衣衫,明白計劃應該已順利實施,自己這是死裡逃生了,他蹙眉問道:「到哪裡了?」
「主子,現下在追昔山。」懷凌回話道。
「怎到了山上?」祁潯眉頭皺的更深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此刻該在亂葬崗附近才對。
「還不是那個女魔頭,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的善心!竟然派人把主子埋了!反倒讓咱們多費了番波折!多虧埋的淺,不然主子可就危險了!」懷辰鼓著腮幫子憤憤道,「別讓我再碰到她!否則我非把師父留給我的毒藥都往她身上灑!」
這倒是出乎祁潯的意料。想不到那唐窈還有如此好心。
不過反倒累得他們多了麻煩。
一時不知該感激幾分,還是再多添幾分恨意。
唐窈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身在牢獄中的祁潯還有這麼一手,她以為沒了祁潯,剩下的人群龍無首,只是團散沙,只要她稍用計謀,必能引蛇出洞,借他們想要救出祁潯的心思,再網住幾個獵物,以獲取更多的情報。
可惜,祁潯此人,是個走一步看百步的心性。從他一年多前準備潛入南淵做細作之時,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想出了這麼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
因此,他在踏入南淵土地後,第一步就是在司密署的地牢裡安插進人,並且從不動用,只作為最後的退路。派心腹懷凌懷辰與他兵分兩路,各自經營情報網路,以免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唐窈審訊之時,他故意耗盡唐窈的耐心,為的就是讓她急躁冒進,待時機成熟,透過署內細作將訊息傳遞出去,讓他的人適時漏出些馬腳,那麼在他這裡碰了一鼻子灰的唐窈,自然想著另謀他路,必然會故意鬆懈防範,來個請君入甕。而他的人則藉機將銀針射入,讓他「被殺身亡」,先死後生。
而之後按照祁潯原本的預料,他的「屍首」會被扔在亂葬崗,因此他所設的藏匿之所也在亂葬崗附近一處民舍的地下室裡,以防止如若唐窈反應過來,躲避追捕之用。
不得不說,祁潯步步為營,原本無懈可擊。可唯一的變數便是唐窈竟然將他埋到了山上。
馬車又向前行進了幾裡,祁潯總覺得心裡不是很安定,以唐窈的機敏,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反應過來。不過好在這追昔山夠大,一時應也找不到他們。
祁潯正思忖著,轉眼見懷凌懷辰兩人身上都濕漉漉的,皺眉問道,「下雨了?」
「回主子,昨夜下了場大雨,現下停的差不多了。」懷凌應道。
祁潯聽罷正欲倚著車壁休息,聽罷心頭猛然一驚。
他忙起身掀開後簾,撐著身子往地上看去。
果然,留下了極明顯的車轍印!
祁潯當機立斷,吩咐道:「停車!」
前面駕車的侍衛忙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主子,為什麼要停車?咱們要趕快下山才安全!」懷辰不解道。
「這馬車是幾匹馬的?」
「三匹。」
「下車!轉小路騎馬下山!」
「不行!主子您現在的身子還沒恢復過來!不能騎馬顛簸!」懷辰匆忙阻止。
「聽主子的!主子自有考量!」懷凌到底更通曉祁潯的心思,知道他無故絕不會如此。
兩人扶著祁潯下了馬車,祁潯腳上有傷,但還是忍痛踩在泥地裡。懷凌依著祁潯的命令解下了兩匹馬,並揚鞭讓剩下的一匹馬繼續拉著馬車前行。
清涼的雨點墜落在祁潯清雋的眉眼前,哪怕在逃亡的路上也不顯絲毫狼狽。他定了定心神下令道:
「十四,你騎一匹馬護送懷辰下山,找人在西北山腳處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