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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窈看著祁潯,只拼命地點著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誠然,因為身份的對立他們曾彼此傷害過,但他們依舊可以站在對方的立場去理解,去原諒。恰恰是因為見過彼此最狼狽的一面,而更敢於去坦誠,更容易去共情和悲憫。
祁潯將唐窈按在肩頭靠著,「唐窈,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不要難過。」
唐窈漸漸平靜下來,想起自己所刺的傷,起身掀開他頸後的綢衣領子,見包紮的紗布上仍舊有鮮血凐了出來,她想碰卻又怕弄疼祁潯。
「是不是很疼?」
祁潯一抬眼便見唐窈哭得紅腫的眼中儘是愧意和歉疚,他嘆了口氣,用大掌捂住唐窈的雙眼。
「不許這樣看著我。看你這樣,我更疼。」
「你為什麼,不生我的氣……」
明明自己扎傷了他,還扎得那麼深。
祁潯覺得掌中濕潤起來,他只得替唐窈抹著眼淚。
「誰說我不生氣的?可看你傻成這樣,便不同你計較了。」
「你傷我一次,我便罰你為我擔驚受怕三日,扯平了。」
他原本真的很惱唐窈,惱她那般為魏衡賣命,惱她那般不顧惜自己。可他自問,若易位處之,卻也無法比唐窈做的更好。
心疼會蓋過這些氣惱。
可他也是肉-體凡胎,生怕自己在氣頭上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便晾了唐窈三日。
可今日見到唐窈這般模樣,才追悔莫及。只恨沒早幾日將唐窈叫來,這幾天,她該有多難熬。
唐窈沒有說話,只靠在祁潯肩頭。
祁潯在寬慰自己,她怎會不知。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很安穩。從今往後再累再疼都沒有關係了,因為她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頭,還有一個可以埋眼淚的胸膛。
「祁潯,還有一事,我想……」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祁潯打斷了唐窈的話,「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做對不起魏衡,對不起南淵的事,但同樣的,你也不許再做危害北奕的事。你妹妹那裡,我早就派人盯著了,一定把她毫髮無傷地帶到你身邊來。從今往後,從這些紛爭裡剝離出來,安安心心地待在彼姝堂裡,看你的書卷,陪著你的夫君。」
祁潯知道,她過去那些年過的太孤苦了,孤苦到只要別人給她零星半點兒的溫暖,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所以即便魏衡想要她的命,她也不想真正報復回去。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可她不是。滴水的恩,她便流盡這身血,拆零這身骨去報。
可真正對你好的人,哪裡會捨得你拆骨流血。
這便是唐窈了,慧極愚極,卻堪不破人情,甘願被束,或者說情願堪不破。
這也就是為什麼魏衡這樣工於心計的人敢這般重用她一個毫無牽絆之人,因為她的軟肋,早就在掌心裡捏好了。
祁潯已為她打算至此,她還能說什麼呢。任何話語都太單薄了。唐窈只偎在他懷裡,嗯了一聲。
已不消說旁的話了,祁潯都會明白。
「把腳伸給我。」祁潯一轉眼便見唐窈那雙赤著的雙腳。
「髒。」唐窈縮了縮腳,卻見祁潯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伸了出去。
祁潯替她拂了拂腳掌的灰塵,見腳底也沒被石子硌傷,這才放心下來。還好彼姝堂離寒歇堂不遠。
「唔,癢……」唐窈怕癢,便要縮回腳。
「忍著。」祁潯拽著不肯鬆手,憤憤道,「為什麼不穿鞋襪,要論罪也是我來論,你自己折騰什麼。」
唐窈吃痛蹙了一下眉,祁潯這才發覺不對勁,抬起另一隻腳便見高腫著的腳踝,才想起那日唐窈為了騙自己故意崴傷了腳。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