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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潯不再說話,唐窈也不肯鬆口,兩個人就那般僵持著。
堂內一時針落可聞,只餘今夜並不溫和的寒涼春風拉扯著被支起的支摘窗,留下細微的吱呀聲。
許久之後,祁潯甩開手,起了身,不再看唐窈。
「起來,回彼姝堂。大人可以一路上慢慢想。」
祁潯快步出了清溪堂,外頭的天已徹底黑了下來,今夜風也些大,尚殘留著冬日的寒涼,拂於人面,裹著淡淡的花香,也帶著屬於草木腐土的濕氣。祁潯仰頭,貪婪地吸吮了幾口屬於春夜的清冷氣息,才勉強壓住了心底的躁意,平靜了幾分。
堂外的懷凌見祁潯出來了,忙跟了上去,一回頭見唐窈也跟在後面,整個人和往日不太一樣,帶了些沉重。
回想上一次折掉的人,懷凌只覺得解氣。也不管身後的唐窈,兀自跟上了祁潯。
待人都出來了,趙柔桑和繡連等一眾丫鬟才回了清溪堂。夜裡,趙柔桑譴下了清溪堂一眾丫鬟,只留繡連伺候在側。
繡連替趙柔桑卸著頭上的釵環,綢緞般的青絲傾-洩在頸側,在暖黃燈火的映襯下,折射著溫和的光。銅鏡之內,黛眉水眸,瓊鼻嬌唇,只是那雙眼睛卻帶著傷色,沒有多少光亮。
「繡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麼?」
趙柔桑看著鏡中的自己,聲音帶了絲喑啞。
「公主,別多想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繡連執著木梳替趙柔桑順理著烏髮,寬慰道。
「可我就是恨啊,好恨好恨。恨他們,也恨自己,恨這個世道。」趙柔桑似傾訴著,又似自言自語著,不知不覺眼角便又紅了起來。
「公主,都會好起來的。公主也不想這樣,奴婢知道的。」繡連嘆了口氣,回憶著大前日傍晚的情景。
三日前傍晚時分,天色已暗下了,兩個小丫鬟欲出府辦事,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令牌!」
繡連忙從袖中將出府的令牌掏了出來,遞給了門口的侍衛,有意遮住了身後另一個丫鬟的身形面貌,「侍衛大哥,我是王妃娘娘身邊的繡連,王妃娘娘聽丫鬟們說東街上雲樓的醬豬肘子做的好吃,便讓我們二人替她買回來,晚膳時吃。」
侍衛聽罷,相互使了個眼色,揮手放行。
身後喬裝成小丫鬟的趙柔桑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兩人剛出了王府大門,便聽身後一道清冷的的聲音響起。
「公主殿下就這般悄無聲息地走了,連招呼都不打,怕是不合適吧。」
二人慌忙回頭一看,便見祁潯立在身後,一身墨色衣衫隱在夜色裡。
隨後,趙柔桑和繡連被侍衛押回了清溪堂。祁潯懶懶坐著,看著跪在身前已怕到發抖的趙柔桑。
「公主可知道,私自出逃該當何罪?」
「殿下……柔桑只是一時貪玩……並……並未想著出逃……」
「哦?」祁潯勾了勾嘴角,一揮手便有婆子上前,毫不客氣地一頓拉扯,便將趙柔桑和繡連懷中的金銀細軟盡數搜出,呈到祁潯面前。
「殿下饒命……柔桑知錯……」趙柔桑見細軟已被搜出,哭得梨花帶雨,只得狼狽地伏身認錯。
「在北奕,為妻私逃者,絞。」
繡連忙伏跪求情道,「還請殿下看在兩國合約的份兒上,繞過公主一回。」
祁潯絲毫不為所動,續道,「不過公主身份尊貴,自然是要將此事先告知南淵的,不知到時南淵是會護著公主,還是大義滅親,再送來一個公主,安撫北奕。」
趙柔桑聞言徹底癱軟了下來。
若此事傳回南淵,只怕不必等祁潯動手,南淵就會先行處置。她的皇弟和嫡母何曾憐惜過她。
「想活命,就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