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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窈悄悄在心底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方才的試探也奏了效,她便乖覺地轉身朝外吩咐,要了熱水和巾帕。
待熱水上來,唐窈將巾帕浸入水中,而後絞緊巾帕將多餘的熱水擰出。她蹲身在祁潯身側,素冷著一張臉用熱帕替他擦著額間疼出的細汗。
唐窈這張明艷的臉旁近在咫尺。祁潯甚至可以看清她臉上細細的絨毛,略有些蒼白的臉龐中透著不同往日的潮紅,像春日的鮮桃。可看著甜美鮮嫩,若你不管不顧便咬上一口,那原本毛茸可愛的細毛便會刺癢你的喉嚨。
甜是甜的,可卻刺癢得你難受。
就在喉嚨裡,不像梗住的魚刺那般銳利,卻因為太過細微而被麻痺忽視。
唐窈身上的每一處,他都再熟悉不過了。即便四周漆黑,他閉上眼。也可以敏銳地捕捉到她最敏-感的地方,輕輕巧巧地撩起她的熱火,逼著她如飢-似渴地索求。甚至,她愈發柔順烏亮的青絲,愈發紅潤粉嫩的面龐,都是他滋養出來的。
本該是熟悉不過的人了。他自以為如此。自以為把她看得很緊,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自以為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麼風浪。自以為可以加以利用,牽出埋在北奕的南淵細作。
可結果呢?
不過是燈下黑罷了。
他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危險和聰慧。
祁潯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啪。」
帕子從唐窈手中掉落下來,猝不及防間,祁潯的大掌猛地鉗在唐窈凝雪若霜的皓頸上,虎口不斷地收緊,收緊。呼吸因緊緊扼住的喉口不再流暢,唐窈拼命地想攫取住所剩無幾的氣息,喉間發出些許斷續而喑啞的聲響。雪白的脖頸連著其上的緊緊蹙著雙眉的面龐迅速漲紅起來。
她本能地想拽下祁潯的那隻扣住她脖頸的臂膀,卻生生地忍了下來。
唐窈盡力讓自己平寧下來,盡力藏住自己的恐懼和害怕。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若陰間鬼魅,這樣陰狠凌厲的祁潯,唐窈從來沒見過。
「誰讓你……打我……妹妹的……主意。」隨著空氣漸漸抽離,唐窈腦海中漸漸混沌起來。不再有權衡與思索,只憑一腔怒意撐著,說出了這句話。一雙眼死死盯著祁潯,眼角也猩紅起來,狼狽卻又倔強,「活該。」
那時唐窈想,即便她今日要命喪當場,也要讓祁潯清楚地明白,唐瑜是她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許傷害,試探和跨越。
否則,即便是魚死網破,粉身碎骨,她也毫不顧忌。
不知是那猩紅起來的眼角,還是唐窈漸漸塌沉下來的身子,亦或是那句護短又偏執的話,祁潯覺得心中猛地刺痛了一下,酸楚從心口漸漸彌散,手中漸漸鬆了力道。
儘管唐窈盡力壓制著,可祁潯就是覺得,那一刻,她很怕很怕。
唐窈察覺到了禁錮在脖間的虎口力道減緩,她趁著間隙貪婪地吸-吮著,人漸漸漸緩了下來,清明瞭幾分。
「殿下今日若……殺了我,那便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了。」
祁潯冷哼一聲,大掌徹底鬆了力道,從唐窈脖間抽-離開來。唐窈整個人癱-軟了下來,扶著榻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拼命壓抑著喉中乾嘔的衝動。
待唐窈緩和下來,祁潯伸臂扣在她頸後,推至眼前,人卻重新懶懶地笑起來。
「我同窈兒開玩笑的。」
他收回了扣在的頸後的手,輕輕拍打在她的面頰上,清脆而細微。
唐窈捂著脖頸冷冷一笑,不再說話。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祁潯捏起她的下頷,逼著她抬首看著自己。
「殿下開玩笑的吧,在殿下面前,唐窈有賭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