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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裡芙蕖盛放,池畔倒是十分涼爽,涼風吹拂,香氣襲衣。不巧的是,一枝來回拂動的柳條勾住了崇光的衣裳,崇光側首去察看,袖子裡的帕子卻又落在了地上,那帕子本就是精繅的蠶絲織造的,輕如煙霧,風一吹,就往前落了好遠,待如玉幫著崇光解除了柳條的糾纏,準備去撿那帕子時,卻聽聞不遠處一陣人聲。
崇光聽得那聲音熟悉,一抬頭,前方迴廊的拐角處飄起一段赭黃的衣角,崇光轉過身打算原路返回,如玉卻奇怪地喊她道:「郡主為何轉身往回走,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如玉這麼一喊,迴廊那邊的人聲彷彿就歇了。
崇光只裝做是沒聽見,低著頭,快速往回走,如玉偏生就是沒看見對面走來的人,仍一個勁兒「郡主」、「郡主」地喊她。
「容兒——」
這回是叔父喊的。
崇光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裝做沒聽見,身後那小跑著追上自己的如玉卻在此時不爭氣地摔了一跤。
崇光蹲下身去扶她,卻有一雙手先她扶起了如玉,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微笑著與她對視一眼,接著恭敬地行禮:「見過郡主。」
崇光點了點頭,目光卻掠過此人落向迎面走來的叔父衛英和皇帝兩人,一顆心惴惴亂跳,只是心裡又想起靜妃那事,總是不快。
「見著陛下,還不主動過來行禮!」衛英斥了一句。
崇光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敷衍地行了個禮。
皇帝不知怎麼的,也沒馬上說免禮,崇光心想他莫不是故意在罰她,便大著膽子抬頭看了皇帝一眼,不巧一下子卻和皇帝的視線對個正著,皇帝先移開了視線,這才輕輕道了句:「免禮。」
氣氛忽然安靜,沒人說話了。衛英預備開口,不料皇帝卻搶在前頭:「太后此前一直唸叨著郡主及笄這一日,朕還聽說,她早早地就為郡主準備好了生辰禮物,這幾日若有空,郡主還是入宮一趟親自向太后道聲謝為好。」
「是。」崇光應道。
衛英趕緊為崇光找了個迴避的藉口,崇光這才得以從皇帝眼皮子底下解脫。
走得遠了,如玉方好奇地詢問崇光:「郡主可知道,方才扶起奴婢的那位年輕公子是誰?」
崇光搖頭。
如玉道:「陛下身邊沒有這樣的貼身侍衛,且看他的衣著,像個世家公子。」
「你倒是挺關心人家,」崇光道,方才一見著皇帝,她的眼裡哪裡還有其他人,卻又要裝做眼裡看不見他。
第10章
繼續往前走了好一截路,崇光猛地才想起自己方才丟了手帕,但眼見著陳氏的院子馬上要到了,心想:反正是自家府裡,並不打緊,等探望完了叔母再原路回去尋吧。
只是她沒想到,這會工夫,帕子已經被人拾走了。
陳氏一見到兒媳,便一直委屈不堪地抹淚,李氏詢問原由,陳氏也不說,只顧委屈地抹淚,她身邊的婆子道出了起因。原來還是為著郡主笄禮一事。
崇光是剛從太后身邊回來的郡主,往日在宮裡,恩寵早已蓋過了公主,雖然出宮回了衛府,但及笄之禮依舊該是風光大辦,可太尉衛英卻不主張宴請賓客,理由是皇帝兩個月前剛剛頒布《入儉令》,舉國上下倡導節儉。衛氏身為皇親國戚,更應當恪守皇令,鋪張之事能免則免。
陳氏覺得實在是太過冷清,有些委屈了崇光,又怕外人笑話,心裡不大痛快,便在丈夫衛英面前重提了幾句,不想惹得衛英生氣,狠狠地數落自己婦人之仁,陳氏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麼,還不是為著衛氏的臉面、郡主的臉面著想。
經兒媳一番安慰,陳氏愈發委屈,忍不住揚聲說道:「也不知道老爺究竟是怎麼想的,陛下雖然倡導節儉,可郡主是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