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幼子之局(2)(第1/2 頁)
唐宮的守衛一向是森嚴的。就算當年潘易的武功卓絕,可他的隱身術若想瞞過像蕭闕、李寧安這類的高手,怕是也要費些功夫。更何況我這樣的半調子了!自打從前盞花娘娘在含香軒遇刺之後,李璟很重視禁軍,陳崇因為年事已高,被他換去,禁軍統領已改蕭闕出任,至於副手,景通也頗費心。我知道他選了年幼的六皇子從嘉掛名出任!也難怪,當年昇元帝嫌他文弱,如今他讓從嘉早早接掌禁軍,不過是不讓小六重倒覆轍罷了。
他近身的防務,卻又是李寧安牢牢管著,我施著半調子武藝出入禁宮,李寧安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為什麼沒管我呢?不用說我也能猜到。
我心裡為著從慧,半刻也不願等了!隱了身形,進了清暉殿,卻見鍾後哭倒在景通床前道:“皇上!您一向都最疼兒子,何以這次一傳漢國入寇的訊息,您就派弘冀去鎮守南都呢?南昌離金陵路遠,老大他……”
李璟的臉色,較前番更為蒼白,人也虛弱已極,我心裡倒是有些擔心,他勉力半起了身子,啞著嗓子勸道:“煙兒莫慌。朕派老大去是有必勝把握的。那漢國的劉承祐,與其父劉知遠不同…他是個紈絝而已,興不起什麼大浪…朕聽聞他手下現有郭威、柴榮二位梟雄,只不過…他一時駕馭不了的!我只是要老大多立些軍功,將來好服眾嘛……”
鍾凝煙略緩一緩,沉聲道:“老大尚欠火候,大事還得皇上決斷。老二既是已走了,也是他福薄。可皇上還得調理舊患,珍重龍體呢!”
景通拍拍鍾後的手,泫然淚下道:“老二他平素這麼優異,人又最孝義,為什麼上天就容不得他呢!”
鍾後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妒色,隨即道:“老二那樣的人,在天上必有缺位,終不屬凡間所有。皇上已有兩日不曾進膳,如此情景,天上的二殿下也不願見……”
“胃逆之症,無根治之法…那道人走後不久,暉之也告假別去,也是天意。定雲…她是野慣了,明兒她若回來找從慧,你便…代我給了她吧。只別再允她來見我,這狼狽樣子也…也不想讓她知道。”
鍾後別過臉去,臉上淚漬未乾,美目中卻隱一絲狠戾之意,她一咬牙低聲道:“臣妾有一件事十分為難,卻不敢欺瞞聖上…那慧兒,他已不在居仙觀,已…不知所蹤了!”
李璟聽了,出乎我的意料,眸中神色大變一陣,忽然猛坐起來道:“永寧宮!定雲是楊氏,滿宮裡就幾個人知道!活著的,除了你,就是水清…說!你們……”
鍾凝煙道:“皇上差矣!臣妾身為六宮之主,哪裡需得害那道人?她是楊氏,經聖上在朝立妃那一爭,朝中大臣還有哪個不曉!那裡邊恨她的,何只一二!臣妾,雖是有些怨著她,可怎麼也不至於加害皇上的孩兒……”
李璟美目一闔,眼角掛下淚來,柔聲道:“我也知道煙兒不會害從慧,從孝、從德的死,也和煙兒沒有關係。不管別人怎麼變,煙兒總是那個與我在七夕夜盟誓的絕豔女子。”
凝煙英氣而秀媚的大眼,蒙上了一層憂鬱之氣,揶揄道:“臣妾未變,可皇上,已非當年七夕的吳王景通了。”
凝煙的音色冷如冽泉,我在房上聽得一清二楚,心裡著實涼了一陣,聽李璟悉悉索索坐起身來,把住了鍾後的手道:“終是我虧了你…只是,若丟了慧兒,阿雲也要恨我一生。我坐了此位,其實每日戰戰兢兢,忐忑焦慮的日子多,歡喜隨心的時光少,且也為這,招下許多孽債!芸芸是死也沒有見到,星兒和盞花走的時候,我也都沒有陪著她們。如今從慧被我派蕭闕搶回來,不惜開罪了天機門與天機子,可沒想到又丟了,她…阿雲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在心裡咒著我死…若真這樣,此生得她再看一眼,怕是也難了!煙兒…你一向最識大體,從來不苟待妃嬪,朕把前朝的事,交給正中、太弟和景達,後宮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