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廬山仙蹤(4)(第1/2 頁)
我說著,便挽著定雲,順著簫聲尋過去。果見一個雅潔僧人,約莫五十歲光景,生得瘦削,白皮白淨,並無髭鬚。我見他五官透著俊逸之感,目露精光,神采蕭然。末開口,我便知他智慧絕人。
他手中執一杆黃竹簫,悠然對著秋月,吹著一首慢曲,大有禪意。他面前有一方石桌,上擺一局殘棋,旁有一隻石青色細嘴酒壺,別無杯盞。
我心中暗道:“果是高人。”
一曲甫罷,那僧曼聲吟詩道:“迢迢東海中,漸漸入雲衢,此夜一輪滿,清光何處無!”
我輕輕撫掌,笑道:“此乃父皇座下金輪寺長老謙明在中秋之夜的舊作。莫非大師認識謙明?”
那僧縱聲長笑:“謙明乃我在僧家的一個朋友。貧僧見今夜月色甚美,切合其詩,故而誦之,以引佳客。”
“這麼說,大師您在此專等小子?”
僧人說得不疾不徐:“不錯。貧僧是受愛徒生前囑託,在此專候尊駕。”
“哈。”我笑道:“小子厭倦公事,託養病離朝遠遊,尊駕怎會知曉我的行蹤呢?敢問尊駕法名諱字,仙鄉何處?”
那僧放了簫,淡然舉起右掌。我一見之下,大吃一驚。只見他的掌紋,極為奇特,呈一個“天”字樣!
我想起潘易曾對我說起,他的第一位恩師天機子的掌紋與眾不同,正是如此!但潘易說過,天機子已然兵解,且天機子是一個道士,難道這人是個冒稱天機子,騙取官職的騙子!
我不覺冷眼看他,想起定雲的繞指毒,我便忍著性子看他如何。
那大師意態閒雅,擺著棋子對我道:“我聞唐國名士周昉先生,曾作《重屏會棋圖》,稱讚閣下才思敏捷,又友愛兄弟,實為棋中聖手,便是你從那位上下來,亦不失為唐國今世才子之首。貧僧敢請閣下垂愛,與你搏弈一局,末知尊意若何?”
我被他前一番話,恭維得有些飄飄然。但心裡頭惦著定雲的身體不好在冷風裡久待,便有意推辭。
我才起了這心,不料大師舉掌便朝定雲劈過去,我心裡一驚,急急護在她的身前。
那大師粲然一笑,道:“小姑娘,過來。”又對我道:“你若望她好,就讓她過來。”
我便以目示意定雲,她走過去面對著那人,和尚把了定雲的脈,直直看她容顏,許久道:“這繞指,乃我那師弟譚紫霄弄出來的,配方弄得詭密得很,但也瞞不住我。但這姑娘,體內還有兩種毒,一種是江湖宵小常用的‘飛煙散’。眼下已被高人解去,可體內尚有餘毒,這另一種毒,哎,又是我那師弟造孽,便是‘牽情蠱’那是一旦動了情念,終身解不去的!”
我一聽他說這話,心知他的確是天機子,但有意探他深淺,便道:“大師可能化去我這位妹妹的毒?”
“貧僧是人非神。如此相互糾纏的毒性,豈是一日可解的?我可口述一張藥方,你仔細記著,不可有差,每日煎給她用,待三年以後,繞指可解,眼瞳髮色恢復,且周身不冷。”
他說著行雲流水一般報了一張方子,我逐一默記於心,對他道了謝,便稱他“天機前輩”,心悅誠服地坐下來與他對弈。
定雲裹緊紫色飛雲紋披風,坐在中間看棋。我心安然,耳邊聽得蟬聲隱隱,秋月清光皎潔,樺木棋盤上水晶棋子觸感微涼,我弈棋的發揮已達極致,但怎樣也不能超過他。
行至中局,天機子面沉如水,警告我道:“後輩小子!你心不可託大,意不可過於執著,你看,大片好山河,已不是你的了!”
我不覺額頭生汗,攻勢卻愈發凌厲,但是結果卻越發不濟,我高度集中之下,聽他弦外有音,故意裝作若無其事,敲下一子,淡然道:“前輩言過了。想我唐國,文有馮延巳、鍾謨、陳覺、孫晟、江文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