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德昌宮之謎(下)(第1/2 頁)
這夜三更,天上只有幾點微星,蟬鳴陣陣,反而顯得這夜寂靜的很。我穿了件男裝的紫色輕袍,特意束了賜封國師那日皇帝賞下來的金寶祥雲帶扣,頭上戴了個尋常銀紗束髮冠,拿根自制的純銀丁香紋發導束住,將一頭紫發仔細藏著,手裡也攜了一把湘妃竹摺扇,一番打點之後,我備了一份精心準備的厚禮——一支金笛子,騎了原來那匹小驢子,順著官道奔齊王府去。
我在洛神觀的時候就自認通於音律,所以要打製這麼一隻笛子,絕非難事,只是景通是個精細人,身份又非比尋常,我當然要加倍用心,絲毫也馬虎不得。
一路上上我在想,我同景通是論同僚之誼呢,還是論朋友之交?要說是同僚吧,時光太短,算不上;要說是朋友吧?雖然皇帝有所誤會,但我心裡清楚,我和他不過是清談之交而已;充其量不過是我一個女兒家比較大膽,說出了他那點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而已!這次我有求於他,只有拿出感謝他的舉薦之恩的由頭來請他相助了!
我閒閒踏月而行,已到府門口,瞧見這時的門禁比前時緊了許多。為了潘易,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潘易獨門暗器的傷口,給行家景達一瞧是怎麼也瞞不住的;景達現在不說破,只是因為他沒找到潘易殺死李昌河的理由;而景遂一來職責所在,況且他也最怕惹禍,二來,我與他並無私交;所以只有讓景通想法子揭發李昌河的罪行,告知景遂,而後由景遂向皇帝上奏,免於追究潘易的過錯。
我這時候便想了個法子,用著史守一前些日子所教的輕功,一下躍進了王府的西牆。
可我向來不善隱藏,剛剛進院,就被護院逮個正著,我亮出皇帝所賜的木牌才躲過一劫,順利進了王府。可是這個時辰,景通一定並不在書房,而是在鐘王妃的香閨裡,我要怎麼才能見他呢?
我把扇子扣在腦後,手裡拿了我只的那支笛子,長長尖尖的指甲泛出淡紫的色澤,微熱的天氣,我身上卻又生出異樣的寒意來了。
半幽禁狀態的景通果然不同,這府中鴉雀無聲,道上偶爾走過幾個提燈的小廝,我在身後遠遠跟著,轉過了一個人工的荷塘,果然到了拂煙館,正是鍾妃的內寢之處。
好在我男裝來了!我深通道家的吐納術,體力好的時候,縱身越牆不是難事,這一次事出突然,我已經顧不上鍾凝煙那個醋罈子了!
越了粉牆,只聽見悠悠的古琴曲聲。院內是一片細竹林子,青翠翠的,掩著一棟三層精緻樓閣,自有五彩卵石鋪地,耳邊是假山邊上自鑿的細溝,由宮城金水河借來的細細流泉,緩緩流入池塘,發出滑如絲綢的溫柔水音;鼻際是淡淡的薔薇花香。
這雅緻景象,花費一定是少不了,要是給皇帝知道了,恐怕要多罰你十年八年!
仔細聽著琴聲,我聽著再熟不過了,分明是我修的琴嘛。
我躲在一株柳後,瞧見景通正在撫琴,一邊撫琴,一邊吟道:“夏日濃蔭影初長,樓臺映水入池塘,水精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如此良辰美景,國師仙駕既然來了,怎麼不顯露顯露真身呢?”
我輕輕撫掌而笑,從柳樹後邊出來,打趣他說:“怎麼,這暗夜裡沒有美人相陪,只落得一人撫琴背詩消遣了?”
“雲兒休要取笑我,今日是岳父壽辰,凝煙要我回岳家,我卻不敢去,怕給父皇知道了,多心我拉攏大臣,有感而發,就吟了高駢將軍這首求自在的好詩。”
“原來殿下心裡頭求的是安寧啊?”
景通看向微笑的我,停了一停,說道:“手裡那隻笛子別緻的很,也送了我吧。”
他說著就起身伸手來接,我一閃身冷言道:“原是要送的。只是我無事不登你三寶殿。”
他的手觸到了笛上的穗子,放在指間繞了繞,一手加力就把笛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