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能不能定情(第1/2 頁)
</dt>
接下來的那幾秒鐘,可以說是我人生中最驚心動魄、也最扣人心絃的時刻。
路易看著我,眼睛裡有猶豫,有糾結。我能感覺到他屏住了呼吸,用力地思考。而最終,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我張開了雙手,笑道:“來吧。”
——那一刻,像是一場焰火在我腦海裡綻放。我撲進路易的懷裡,嘴唇覆蓋上他的雙唇,用盡我畢生力氣,給了他一個熱情似火的法式舌吻。
這是我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他的身上肥皂的清香更濃,胡茬微微有些扎人,而嘴唇和舌頭則是無比柔軟。
我吻著他,忘了時間,忘了漸濃的夜色,忘了周遭來來往往的行人,忘了我是誰他是誰,全心全意投入在那一刻,每個毛孔都盪漾著滿足。
這是我人生最棒的一個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是路易鬆開了我,對我說:“我們冷靜一下,好嗎?”
是誰不冷靜?我想,應該不只是我。
“我們走吧?”我提議離開,順手挽上他的胳膊。
他卻顯得有些不自在。
回程我們要一起坐一段地鐵,在地鐵裡,他倚在門口,看著我,對我講:“你聽沒聽過代達羅斯和伊卡洛斯的故事?”
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代達羅斯是希臘一位建築師,他用蠟和羽毛做成了翅膀,和兒子伊卡洛斯一起靠飛行逃離克洛特島。但是伊卡洛斯飛行的時候離太陽太近了,於是他的翅膀融化了,他最終掉進海里淹死。”路易看著我,幽幽地說,“我覺得我們飛得離太陽太近了。或許做朋友更適合我們呢?”
你是不是有病?——我當時在心裡這麼回答。
還好法語是我的第叄語言,完美阻止了我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我努力冷靜思考了一下,在告別的地鐵口再度給了他一個吻,道:“我根本不在乎。路易,你現在這麼講,說你想做朋友,到時候先愛上我的肯定是你——到時候可別後悔!”
——其實那時的我毫無自信,心裡不斷地害怕他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但是輸人不輸陣,親都親了,咱氣勢上不能慫不是?
回家之後,我還是為他這個蘑菇的態度惱火了一陣子,失眠到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惱火地來到辦公室,剛一開門,路易便回頭看我,熱情地跟我打了個招呼:“hello~~~”——一反常態,看著就像心裡有鬼。
可惜我沒空頭疼他的事情。
那是2020年叄月,新冠疫情剛剛從國內傳到歐洲,法國如臨大敵,宣佈或許即將開始第一次戒嚴。而這意味著,我的研究生實習,不論是上半學期天天摸魚划水泡男人的高校實驗室實習,還是下半學期醫院研究所的專業實習,甚至後續與法國某著名私立研究所(巴斯德和居里中間的一個,你們猜吧)剛剛簽下的一個跨學科暑期實習,都要夭折了。
泡不到男人不是什麼大事,但我夢想實驗室的夢想專案,剛剛窺見一點曙光,就要對我關上希望的大門,我真的心情頹到了極點。
路易明顯看出了我心情不好,大獻殷勤,又是提議中午幫我帶飯,又是拖著我樓上樓下跑著辦行政手續,試圖幫我與學校談判。
可惜最終依舊是一個壞訊息。高校實習提前兩週中止,醫院實習改成線上做文獻綜述,而研究所那個直接黃了。
戒嚴前最後一個週五的晚上,我正在實驗室動物房裡悶悶不樂地收拾做完實驗的現場,路易忽然出現在了屋子裡。
“學校下週就要關了——我等下帶你去找南希(他實驗室的chef),看看能不能幫你搞個通行證。”路易一邊手腳麻利地幫我打掃衛生,一邊對我解釋,“一般來說實習生能繼續的可能性很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