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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封了沈言川一個臨時的副將之職,給了他足夠的財帛和傷藥防蟲藥,讓他隨王將軍一行帶兵出征。
臨行的沈言川,甲冑加身,威風凜凜,昔日媚人的眼眸中,僅剩存著溫和的堅毅。
鎧甲冰涼,城頭不宜相擁,小皇帝握住他的手,像是給他打氣似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等你凱旋歸來,朕賞你螺螄粉全宴,陪你一起吃!」
沈言川盯著陽光下他雪白的臉孔,不由自主握緊了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將這一幕從眼底投到心底:「嗯,數九寒冬,正好吃點辣的。」
話頭被沈言川挑得輕鬆起來,小皇帝本來挺難受,同他講了幾句,竟也慢慢放下了高懸的心,好像他只是出一趟遠門,沒過多久就會回來,兩人還能一起過年。
可是這種輕鬆的感覺,只維持了一天都不到。
夜間他躺在床上,忽地醒來,涼得發憷——沒人給他暖被窩,沒人給他掖被角,再大再暖的被子也叫他睡得四處漏風。
自己動手裹緊被子,小皇帝的思念一發不可收拾。
暫時封的職務,應該是不會讓沈言川受太多為難吧?會不會有人因為他長得漂亮就盯著他直瞅呢?哎呀,真是不想讓別人一直盯著他看……
他越想越歪,各種各樣的小心思沸騰起來。意識到自己腦袋裡亂鬨鬨的,小皇帝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軟肉止住念想。
想什麼吶唐棣!沈言川肯定不會有事的!
他武功那麼高,人又聰明,太子陵之圍那一大段話把人唬得夠嗆,在外頭肯定沒人能欺負得了他。
而且,這才出發一天,他離真正的危險也還有一段距離;吃飽穿暖上嘛,既往南邊走,帶足了衣服,應當是不會冷了……
但是北邊這時候應當開始下雪了吧?那種熟悉的香氣名稱在唇邊呼之欲出,小皇帝趴在繡品上一寸一寸細細地嗅,發覺此香就藏在被他拆了一半的並蒂蓮之下。
他遲疑了片刻,用細長的手指對著那朵並蒂蓮撓撓按按,終是摸到了一小塊薄薄的玩意兒,手伸進那拆了半邊兒的窟窿眼裡一夾,夾出來一張疊了兩疊的小紙片兒。
是淺褐色的,帶著魚子紋的……蜜香紙。
第80章 詐
但這蜜香紙片,卻又不僅僅是蜜香紙片。
在那疊起來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紙片上,密密麻麻地寫了幾排蠅頭小字。
小皇帝拿紙片湊近燈,眯起眼睛去瞧,瞧見了一連串人名。
他翕動著唇,無聲唸叨:饒永安,戴光耀,樂晶,阮蘭……赫連昆。
赫連昆三字前,還特意用硃砂點了一下。
這是汗王的叔叔的名字,他有所耳聞,但其餘的名字他完全沒有印象,他們都是誰?
忽然,他心絃一動,有了個想法,為了印證,他趕緊拿來紙筆,將那些陌生的人名寫下,交由胡謙:「去查這些人都在哪兒,在幹什麼,切記,不要驚動任何一個,絕對不要。」
最後四字他咬得很重,「查完之後立刻來報。」
如他所想,早上交待的任務,晌午時分胡謙就已全部查清前來匯報,只因這些人全在宮中當差,也就是說,他們全是滲透到宮中的暗探!而且這些人應該都和赫連昆有關!
「好啊。真好。」
小皇帝要哭要笑地長嘆一聲,攥緊了手中那一方蓋布,將那朵並蒂蓮慢慢挪到了心口的位置。
花開並蒂,血脈相連。
怪不得當年皇姐否決了找宗室女替嫁的提議,寧願披紅戴花地向那蒼茫的雪原行去……她是要用這種方法,為弟弟守住太鴻啊。
太平盛世下的苦澀,原來連深閨中的皇姐都是洞若觀火,唯有他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