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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養心殿內,沈言川側身半靠在寬大的龍床上,自己端了碗,一口氣幹掉了一碗棕褐色的湯藥。
經過十多天調養,他終於有力氣能坐起身了,聲音也回歸了原來的清冽,只是面色和唇色依舊泛著不健康的白,顯得他眉睫特別烏濃,五官反而有種工筆畫似的精心雕琢之美
然而他並不滿意銅鏡裡照出的這副面貌——如今的情形,由不得他纏綿病榻許久,而且小皇帝每每看到他喝藥,眼中便要浮起哀愁。
於是他每天也會梳頭髮,嚼齒木,用濕布乾布輪流擦拭身體,換衣服,閉目調息,快速灌藥……即便不能立刻恢復到可以下床,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也好。
宮人剛將藥碗端下去,小皇帝就跑進來。他剛洗完澡,帶了一身乾淨清爽的香氣鑽進被窩裡,把半躺半坐的沈言川摟到懷裡,一邊替他理頭髮一邊講著有關藤州水患和修運河的事兒。
「他們那幫人,賑災銀永遠只放一半去修堤,剩下一半層層盤剝,日子過得比朕還快活,一天天的沒什麼正事兒可做,就是召歌姬舞姬入府陪酒……」
「呵。」沈言川笑了一聲,「皇上也想叫歌姬舞姬陪酒麼?」
小皇帝捏捏他的肩,心裡覺得他很愛自己,飄飄然地高興著:「瞧你這醋的勁兒!朕又不好那口。」
「那您好哪一口啊?」
「嘿嘿。」小皇帝用臉蛋蹭他的發頂,還偷偷親了幾口,「朕等著你好起來,陪朕去騎馬射箭。」
沈言川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淺笑,但聲音卻很平靜:「好。」
小皇帝覺得他像一隻狡猾的貓,確認人喜歡他之後就不愛撒嬌搭理人了,可是並不介意,繼續道:「嗯,繼續說回藤州的事兒。其實除了那些guan員,那庫吏當中也有偷賑災銀的。」
沈言川聞言翹起頭,皺眉道:「那就是連看守也一併竊取了?」
「沒沒沒,沒那麼嚴重,你別激動。」小皇帝輕輕把他按回到自己懷裡,將個中情況娓娓道來,「藤州雖然偏遠,不過也有在接受教化,那些看守也並非是瀆職,而是……哎呀,講出來實在有些噁心人。」
沈言川身手在他胸前輕輕擰了一把:「快說。」
小皇帝被他擰得一哆嗦,立刻投降了:「就是那幾個庫吏,把銀錠藏在自己魄門當中,五十兩的大銀錠啊!怎麼塞得進哦!」
沈言川聞言,確實感到了匪夷所思之中藏了幾分噁心,一時無語:「……」
「真是想銀子想瘋了。」小皇帝搖搖頭,忍無可忍地嘆了口氣,「現在都給斬了,全部在當地城頭掛著。」
沈言川微微抬起頭看他。年輕的天子,終於隱約有了殺伐果斷的意識。
「別這樣看朕嘛。」小皇帝察覺到他的注視,反而有點兒不好意思,偏過臉解釋道,「他們活著便要絕人生路,合該嚴懲,不然……朕怎麼向那些在街頭餓死病死的百姓交待啊……」
然而沈言川卻笑了一下,手上用力抱緊了小皇帝的腰:「臣妾看您,是因為喜歡。」
第53章 你要想朕思念朕
這些天來沈言川十分虛弱,自然沒有做什麼大動作,如今毫無矯飾地表白了,擁抱時還花了大力氣,小皇帝作為這一切舉動的受眾,樂得靈魂都要飄起來了,當即像條魚一樣往下溜了溜,連著在沈言川的面孔上親了十多下。
其實還想親親嘴巴的,不過之前沈言川就不讓,說怕是體內有餘毒,讓他沾了不好。
親熱如許地抱了半天,沈言川拍拍他的腰,他就扶著沈言川躺下,自己也乖乖地躺到了沈言川身邊,一起進入了夢鄉。
六月中旬時,賑災銀一事,總算是徹底解決了;刺客一事,也以小太監送傘時受過小皇帝責罵,心中憤懣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