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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了一個月的馬,如今跑起來兩腿生風,很快就把打燈籠的宮人們甩在身後,摸黑往宴廳跑——符不符合規制那都不重要了,反正出事了他就得去呀!
一群人提著燈籠在後頭追之不及,不似在伺候皇上,倒像是街坊鄰居幫忙捉賊,像胖太監那樣體型的更是很快掉了隊,只剩小福子勉強還能跟在皇上身後,邊跑邊喊:「帽子歪了!皇上!前面有臺階,皇上!」
小皇帝充耳不聞,一味猛跑,迎面忽然闖來一個黑黢黢的影子,「咚」一下就和他撞到了一起。
兩個人都是帶著疾風跑的,這一下撞挺狠,都眼冒金星地倒地了。小皇帝暈頭轉向的,就聽對面那人氣息奄奄道:「兄弟,你是養心殿跑出來的不?回去傳個話……」
此時後頭的一群人終於追了上來,燈光朦朦朧朧地一照,小福子過去攙起皇上,看向對面坐在地上的太監:「瞪大眼睛看看清楚,就你還敢跟聖上稱兄道弟?」
地上的太監看清眼前人,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小的該死!皇上饒命啊!」
「別廢話,」小皇帝揉著額頭,心累道,「你要傳的又是什麼話?」
那太監跪在地上老老實實道:「宴廳裡已沒事了,皇上不必擔憂。」
總算是個口齒清楚的人帶來了好訊息,小皇帝鬆了一口氣,扶了一把腦袋上歪了的帽子:「侍衛把人都疏散了?有沒有人被蜂子叮上?太后她們還好嗎?有沒有人受傷?」
「嗯……沒、沒人受傷……」太監快速地理了下頭緒,簡單答道,「娘娘們是最先被護著離開的,但是婕妤娘娘喝多了不肯走,還拉著貴妃娘娘要比賽用筷子射蜂子,她們一射一個準,有幾個貼著大人們的脖子面頰擦過去,把人直接嚇暈了……然後就被侍衛抬了出去,其他人群龍無首,也就……都散了。」
「貴妃?」小皇帝被他說得心頭一頓,隨即想到那應該是胡謙。
太監不明所以,遲疑道:「……貴妃娘娘清醒著,這會兒應該是也離開了……」
「那就好……沒事了。」小皇帝怕被看出端倪,趕緊收了心思,轉身就走,「天黑看不清,恕你無罪。小福子,給他一盞燈,讓他走吧。」
夜裡發生這樣的鬧劇,小皇帝無法脫開身,在殿內等著胡謙回來說明事情經過,將細節一點兒一點兒掰碎了琢磨,琢磨半宿沒睡好,每隔小半時辰便要從床上跳起來一次,吩咐人做這做那,唯恐那掐架毆打壞了兩國邦交。
然而事情並沒他想像得那樣糟糕,第二天眾人酒醒,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各個害怕又慚愧,一個個老實不少,有的還私下裡遞了請罪的摺子。
至於使臣那邊,雖說北朔民風彪悍,並沒有認為喝酒打架是什麼荒唐事,然而一想到太鴻後宮養尊處優的嬪妃們居然一個個都是暗器高手,心中便不敢小覷太鴻,所以也謹慎地向小皇帝表達了歉意。
小皇帝算是因禍得福,不過依舊不敢鬆懈,招了禮部的人前來商議,趁著雙方關係和緩,又同使臣做了一番小型的閒談交流,帶著使臣一頓好吃好喝招待,順便套出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趁機提些互市的意願。
一番長談後,小皇帝察覺出雙方互市的可能性還是挺高的
北朔過於寒冷乾燥,河澤不豐,所以糧食作物品種單一,產量少,沒什麼水產可以享用,織物也粗糙,恰巧這些都是太鴻不缺的;而當地多到數不清的馬匹,皮子,乳酪,礦產,以及耐寒耐風沙的特殊植物,太鴻在某種程度上是有一定需求的。
當然,簡單地做一買一賣並不是小皇帝想要的,數年前兩國不是沒有開過互市的口,最後還是以通諜問題掀起爭端而告終,幾年下來水火不容,兩邊人困馬乏,最終以公主聆和親為結,暫時平息了zhan火。
可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