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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可能得晚點回去,關姐姐你先吃吧。」蔣輕棠慢吞吞挪到走廊上的公共長椅上,扶著椅背坐下——畢竟蔣老爺子還在做手術,蔣輕棠不可能連手術結果也不等就先走了,再說蔣若彬現在的狀態也不好,她不大放心。
何況蔣輕棠現在只覺得累,身心俱疲,什麼也不想幹。
殺死爸媽的是周蕾,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蔣輕棠想起之前,關緒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小棠,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父母根本不是死於意外?
那時蔣輕棠只覺得關緒異想天開,她是車禍親歷者,當時車中四人,包含司機在內,只有她一人僥倖死裡逃生,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人想買通司機暗害她父母,司機會傻到連自己的性命一塊兒搭上麼?
如今類似的話在蔣若彬口中又聽了一遍,而且是萬分肯定的語氣,言語裡已經直指兇手,由不得蔣輕棠不相信。
周蕾。
蔣輕棠知道這個人。
她是蔣輕棠已故二叔的妻子,蔣輕棠這些年來和她交集並不多,只遠遠地見過她幾次,可經常從照顧自己的保姆嘴裡聽到她的名號,保姆對她讚不絕口,說她是蔣家心最善的大好人,對待蔣家的幫工也從不苛責,還時常送給他們一些她用不了的好玩意兒,名牌包包、各種高階化妝品,都是有錢沒處買的好東西,保姆經常去她那裡打招呼問好,每回從她那回來都紅光滿面,對蔣輕棠也愈發刁難。
周蕾看著是個很溫柔淑靜的女人,她會殺害自己的父母麼?理由呢?
蔣輕棠想不出來。
她天生沒有害人的心思,自然也想不出有什麼深仇大怨能讓周蕾非置自己的父母親於死地,她現在心中本能地升騰起一股怒火,她想問問她大哥,或者關姐姐,或者周蕾本人——無論是誰都好,她只想要一個答案,為什麼周蕾要殺她的父母。
莫說蔣輕棠的父母是從來和善的老好人,即使他們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勾當,也應當由法律去懲治他們,為什麼能輪到周蕾去殺害他們?
蔣輕棠滿腦子都是母親臨終前的那些話。她的母親熱愛這個世界,那麼想活下去,一直撐到了最後一秒鐘,萬分不捨地離開了這個她如此熱愛的世界,蔣輕棠真想問問為什麼,難道她的父母就活該去死麼?
她鑽進死衚衕裡,想不明白,揪著頭髮,抓破了頭皮也想不明白,想到後來,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嚨似的,難以呼吸,從脖子到頭頂憋得通紅,目眥欲裂,眼睛張大到乾澀發疼的地步。
好難受。
蔣輕棠兩手抓著自己的領子,弓著身子大口地喘氣,仍然無法緩解自己胸口的堵塞悶漲,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很快就要死了一般,豆大的眼淚直接從她的眼眶裡往下掉,砸在醫院走廊的黑金色地磚上,一點熱度都沒有,從眼眶裡砸下來的那一秒就是冰涼的。
她無知無覺,甚至沒發現自己的淚珠已經開始滾落了,她的所有感官全部湧向了心臟,耳邊盤旋著母親的遺言,每重複一遍,就像有人拿錘子在她心臟上重鑿了一下,疼得四分五裂,十個手指頭攥得發白。
暖氣充足的醫院,蔣輕棠的身體像跌進冰窖裡,穿了厚厚的羽絨服也不覺得暖,直到有一個乾燥的手掌覆蓋住她的頭頂,溫暖才從天靈蓋源源不斷地傳過來,溫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我早就猜到,你知道這件事之後,肯定得鑽牛角尖。」關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在她腦袋頂上嘆了口氣,「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告訴你。」
本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千算萬算,算漏了蔣若彬這一步。
蔣輕棠茫然地抬起頭來。
她的眼眶裡氤氳著淚水,手背使勁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