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1/4 頁)
況且,士農工商,小姐是官家女兒,要去經商的話,恐怕不合規矩,會損了楚家百年簪纓的清譽。
楚棠哪裡不知道童媽媽的所思所慮?
未及她說完,楚棠便打斷了她的話:“童媽媽歲數也大了,下面的小丫鬟還要靠你多多調教,這賬目的事今後就不必管了,我親自操持。”
童媽媽懷裡私庫的鑰匙還沒焐熱,這廂楚棠就要收回去,她自是有種不再被重用之感,頓時老眼婆娑,聲音哽咽:“老奴無能,沒能依照夫人的心願,好生將姐兒和哥兒照顧長大,老奴還是回金陵老宅去吧。”
童媽媽這般哭訴,卻是沒有人楚棠動容,她反倒覺得嫌膩,“童媽媽這是哪裡話,你都已經離了金陵多年了,這再回去怕是會不適應,再者我這裡也缺不了你,賬目不用你管,我手底下的人還是童媽媽能管得住的。”
楚棠適時給童媽媽留了臉面,收回了賬目和鑰匙,便讓墨巧兒鎖進了自己的箱籠裡。
童媽媽見楚棠寡淡的倚著軟塌看書,又想與她親近,但楚棠卻是如同未見,她只好退了出去。
墨隨兒憂心道:“小姐,這事萬一傳到老祖宗耳朵裡,您可如何收場?”
楚棠又犯了夏乏,乾脆棄了書不看了,至於楚老太太會怎麼想她,且隨她去吧。左右不過又是一場戲。
“無礙的,童媽媽知道分寸。”她懶懶道。
這時,外面的小丫鬟提著一隻鳥籠子過來,笑道:“小姐,您託人買的八哥送來了。”
八哥?
楚棠莫名的看著守門丫鬟手裡的鳥籠子,裡面還真關著一隻鳥兒,尾羽黑色,尾下覆羽黑而具白端,嘴基上羽額聳立,樣子很無怪,而且相貌醜陋。
那八哥‘咕咕’了幾聲,看著楚棠的一雙大眼,突然就開口了:“還錢!還錢!”
楚棠:“……!!!”
墨隨兒和墨巧兒瞧著新鮮,就圍過來細細瞅了瞅:“小姐,您何時託人買了這畜生,奴婢聽老人說八哥慣會學人說話,可這鳥兒怎麼就只會叫著‘還錢’呢?”
楚棠僵了片刻,身上的所有夏乏盡數被驅散。
她到底有沒有買鳥兒,她心裡很清楚。
這畜生是什麼來歷,她應該也能篤定了。
那人就這般急不可待的上門催債了?還用了這等古怪的法子!
鳥籠外端還掛了一直細竹,想來是用來鬥八哥的,楚棠便鬥了一會,就見這畜生不要命的喊:“還錢!還錢!還錢!……”
她氣的將細竹一扔,吩咐道:“把它給我掛在簷子底下,要是再叫,就餓它幾頓!”
楚蓮的婚事照舊,楚棠無心再履行什麼承諾,再者霍重華已經是獅子大開口,她給了七成已經是吃了虧了。
是以,便乾脆閉門不出,看他還能有什麼花樣。
*
城郊小築,竹林深處陣陣涼風習習,霍重華捧著一本《春秋.公羊傳》,他正意志悠閒,奎老卻是疾步匆忙而來:“天樂,你可看到為師的咕嚕?”
咕嚕是奎老飼養的八哥,專會學人講話,奎老一生未娶,雖說早年考取了進士,卻是無心仕途,只顧丘壑山水,那隻八哥是他的心肝寵。
霍重華提起頭來,俊顏淡定無波:“師弟外出掙銀子去了,先生莫急,屆時學生會把它接回來。”
奎老一口氣沒嚥下去,四處尋著戒尺,“你……你……”
霍重華慢條斯理的收起了書冊,又去書筐裡挑了本《易》誦讀了起來:“庖羲氏沒,神農氏作。斫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先生,此句當何解?”
奎老終究沒有尋到他的戒尺,多半已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