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第4/4 頁)
好,剛要要求情,誰知姜決溫言道:“無妨,不過小事。”伸出雙腳,讓小內侍擦洗,還笑問,“可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被指派行宮來侍侯孤?”
小內侍呆了呆,這才想起什麼磕了個頭,細細為姜決擦去血跡,又恭聲答道:“小的……奴婢不知。”
“也是可憐。”姜決隨手解下一塊佩玉,“賞你了。”
小內侍呆愣愣地告退,很是迷茫不解。
雷剎將眉毛皺得死緊,姜決忽然戾氣化春風,春風又化雨,一派溫潤有如君子。
“那奉茶的內侍別有用心。”姜決還好聲好氣跟雷剎與方老國公解釋。
方老國公被自己外孫這翻臉如翻書,忽晴忽雨的作派驚得猶如身夢中,下意識問道:“殿下之意?”話出口,醒過神,直恨不得給自己嘴巴一嘴巴,這多的什麼嘴。
姜決大吃一驚,像是不解方老國公竟有此問,道:“外祖父,你不曾見他以回春茶暗諷孤是廢棄之人嗎?”
方老國公的苦意從心往外翻湧,木然道:“老臣愚鈍,不解此節。”
姜決這點春雨只下了幾息,又陰雲滿布,在那陰惻惻道:“也不知哪個洞裡鑽出的鼠輩,也配做孤的近侍,敢為孤奉茶。”隨後又掩面低泣,“阿父狠心,殺孤親信,曾安伴孤一道長大,掏盡心肺,阿父一道令下,他便人頭落地離孤而去。孤身邊,唯他可信,阿父斷我臂膀。”
姜決口中的曾安是他深為信賴的貼身近侍,剔骨一事後,承平盛怒下接二連三處理了姜決身邊人。
雷剎將心中濁氣緩緩吐出,揖手道:“殿下,卑職奉聖上之令,查醇王舊案,望殿下為卑職答疑。”
姜決更加悲愴,蕭索問道:“阿父真的疑心老三是孤殺的?阿父不信孤?”
雷剎不答,自顧自地問道:“追根溯源,此事因蕭孺人起,不知殿下可記得東宮宴時與蕭孺人遇見時的詳情。”
姜決將亂髮往後腦後攏了攏,輕鄙道:“不過一卑賤女子,孤哪還記得清啊。”
雷剎直視他道:“殿下,蕭孺人案內藏蹊蹺,她孤身在水榭,有許多不合理之處,說不定此案另有玄機算計,針對的人不是醇王而是太子殿下。”
姜決聽後,癲狂的意態消退,稍直起身,卻沒有應聲。
一旁的方老國公反倒精神一振,忙問道:“副帥的意思,殿下也是招人算計引得兄弟反目,著啊,殿下虎狼環伺,有人設下巧計實不為奇。醇王雖意外身亡,太子這些年卻耿耿於懷,以至左了性情,做了好些錯事。”
雷剎看向方老國公的目光裡,譏誚擋也擋不住,方老國公也知自己這話厚顏無恥了些,老臉微紅後又感姜決喜怒不定真有這緣由。
倒是姜決很有自知之明,不屑地一扯嘴角,道:“醇王也配孤移性。”
姜決得承平帝喜愛,早早封了太子,決不是僅僅為嫡為長,僅論才學六藝,姜凌都遜他一籌,少年時姜決博文廣記,出口成章,於君道民生亦有不錯的見地,東宮三師沒少交口誇讚。
他現在雖喜怒不定,狂躁易怒,耐下心將雷剎的話在腹中一個思量,猶疑不已,冷靜下來端身而坐,問道:“副帥查出什麼疑處?”
雷剎知不能隨姜決問答,道:“確有些許疑處,要與當時之事互佐才好下定論。”
姜決輕笑:“雷副帥這是要詐孤的話,這可算以下犯上。”
“卑職不過忠君之事。”雷剎回道。
“也罷。”姜決哼了一聲,“你要問孤什麼?”
“敢問殿下那日為何孤身一人出現在東宮西景院的水榭?”雷剎問道。
姜決黑沉著臉,眸中蘊著陰霾,盯著雷剎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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