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第1/4 頁)
風寄娘看著箱子小被,緊鎖眉頭,眼中凝結著悲愴,半晌道:“父母子女之緣為天命,不可擇。”
雷剎道:“王皋掐死了女兒,將她裝在箱中,埋在院中,然而,王家女其時並未死透,她應是被活埋的。”
上有幾尺厚土,一個幼童蜷在箱中,連四肢都伸展不開,死寂的黑暗重重包裹著她,吞掉所有的掙扎與呼救,或是求救,或只是死前過於痛苦,她無意識地抓撓著箱蓋。
風寄娘指尖觸過那口楠木箱,像被蛇咬似得連忙縮回:“副帥道箱子是在假山邊上挖出來的?”
雷剎偏了偏頭,示意她看假山邊的一個土坑。
假山奇秀,引池水為瀑,旁邊又有一株富貴海棠。風寄娘退後幾步,將一山一水一木盡收於眼底,嘆:“都道張湖所造的假山,有山水自然之靈氣,果然名不虛傳。山中有木,木下有水,其下有屍,一山一木一水的靈氣蘊養怨魂,王家再不家破人亡,豈有天理。”
“此處是養屍地?”雷剎問道。
風寄娘點頭:“王家為求子,親生幼女也捨得下手,冥冥之中卻又將她埋於寶地之下。”她微抬臉看著海棠空枝,道,“年年海棠花開,定然燦若朝霞,勝過紅雲。”
“那……王家女的屍體已被移走,可還會生變旱魃? ”雷剎又問。
風寄娘唇邊帶著一抹奇怪的笑意,好像雷剎問了一個令人發笑的問題。
她道:“稚子長牙,由爬到走,都是自然而然之事,豈能逆轉。 ”
“你不是說她的埋屍地是蘊靈之處?失了此地,莫非半點妨礙都沒有?”
風寄娘嘆氣,道:“這就好比:子在胎中十月,過後瓜熟蒂落。她已長成,再無需先前一般靠著母體生長。人要飯食羹湯,她則要……”
“人之精魄。”雷剎續道。
作者有話要說: 啊,超時了……跪倒
第39章 凶宅(十一)
阿棄坐在了井臺前, 繪聲繪色地說起京中各處盛景, 清蓮寺的佛塔,停姿園的牡丹, 灕江的碧波,孟女峰的紅葉,東西二市的繁榮街景……
斛斛搬了張小胡床, 曬著太陽, 拖著兩腮,亮晶晶的雙眸,笑聲又清又脆, 時不時還要催促:“大哥哥再說那些戲法,可真的冬日變得出鮮桃?”
阿棄笑道:“真不真不知,卻是我親眼所見。那些耍把戲的,除了變鮮桃, 將那繩索往空中一拋,便直直地立在那,耍把戲的跟猴一樣, 攀著繩就上了屋頂沒了身影,忽兒又在人群裡出現, 端得神乎奇神。”
斛斛聽得有如親見,興奮得兩頰通紅, 連連拍著兩隻手,道:“好生奇妙,莫非是神仙不成?”
阿棄哈哈大笑:“哪個神仙如此落魄, 在眾貴人面前耍雜耍,討些打賞過活的。”
斛斛掩著嘴咯咯笑,笑過又歪著頭不解:“那尋常人哪會這些精妙的法術?”
“哪是法術,不過是些外人不可解的障眼法。”阿棄道,“有些雞鳴狗盜之徒,身賦各種神通。先前不良司經手一案,常有人家遺失了財物,卻總也找不到賊偷,副帥使計誘他,才將他抓捕歸案,你道他是如何行竊的?”
“如何如何?”斛斛迭聲追問。
阿棄故作神秘,嘆道:“說得口乾,舌頭粘了牙齒。”
婢女阿扣在旁笑起來:“郎君說得我們家連口水都沒有似的,奴婢這就去倒碗蜜水來。”
斛斛伸出細瘦的手揪著阿扣的衣帶,過大的眼睛眨了眨:“阿扣不走,大哥哥在哄我們呢。”抬了抬下巴,對阿棄道,“大哥哥不說,我也能猜著呢。”
阿棄故作吃驚:“斛斛這般聰敏,你倒來說說,賊人如何行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