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3/4 頁)
先打發李管事,不理李小郎的哭訴,反先與雷剎等人賠禮,道:“家中小郎頑劣,失了禮數,幾位念他年小原諒一二。”
李小郎見母親不幫自己,倍感委屈,紅著眼氣哼哼地別過頭:“阿孃竟不幫我? ”
韋氏看他衣衫凌亂,輕蹙雙眉,親手為他理正,又掏出一方手帕細細地地為他拭掉面頰上一小點汙漬,輕斥道:“年增年長的,還是小兒脾氣,你祖母庶母過世,家中忙亂傷心,怎還這般不懂事?”拉過他的手,看他手上抓痕,臉上這才帶出怒意來,“胡鬧,你心中難過和畜牲發什麼脾氣?白傷它一條性命,不知有傷天和?”
李小郎見母親生氣,著急起來,一揖深禮認錯:“阿孃不要生氣,阿蜀知錯!”
韋氏放緩了神色,眼中滿盛慈愛,抬手摸了摸他溼亂的髮髻,道:“知錯便好。”轉而吩咐身邊的侍婢,“夏枝,帶阿蜀換身衣裳,擦些傷藥,再帶他去靈堂陪陪他祖母。”
李小郎欲言又止,抬眼見韋氏眼中有責備之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揖禮告退,隨著侍婢去了後宅內院。
雷剎與阿棄對視一眼,阿棄在背後拿肘突捅了捅雷剎:這位李夫人看著溫和,卻三言兩語支走李小郎了,倒不好相與。
韋氏輕嘆一口氣,掩去倦意,看了雷剎一眼,柔聲道:“昨日不曾見到雷副帥,這般俊俏,我看你有幾分面善,不知雷郎君與和興坊裴家娘子可有干係?”
雷剎答道:“裴家大房娘子是雷某姨母。”
韋氏輕笑:“難怪眉目有幾分彷彿。”她一邊引路一邊道,“夫君在偏廳久侯二位不至,不曾想在此耽誤。二位急雨來訪,可是賊人有了眉目?”
雷剎道:“慚愧,雷某在裡坊外城的出入處兼佈下人馬,卻不曾見到賊人蹤跡。再者,府上命案似有疑點,雷某斗膽前來問個詳細,免得錯過遺漏。”
韋氏微惱,道:“雷副帥的話,我實是不解,府中十幾雙眼睛親見了那賊人,也有了畫影圖形,不知還有什麼遺漏之處?”
雷剎回道:“夫人雖是苦主,只是查案緝拿自有章程,不便相告,還請夫人見諒。”
韋氏又看風寄娘,柳眉輕蹙:“不知這位娘子是?”
風寄娘屈膝答道:“我姓風,是不良司中的仵作。”
韋氏握著手帕的手緊了緊,嘆氣道:“玉娘往生,你們卻……罷了,只憐她苦命。你們隨我去見見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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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二道門前面便是李府正堂,李老夫人的棺木擺在正堂中間,供香案鮮果,設火盆蒲團,頗有年臘的和尚身披法衣領著一班沙彌呤頌往生咒,靈前跪著幾個披麻帶孝的子孫後輩,邊燒紙邊胡亂哭嚎幾聲,並無哀悼悲痛之意,倒是一側沉默跪著一個年輕婦人拿白扇掩面,孱弱的雙肩微聳,似是隱泣。
雷剎停步揖禮道:“夫人,前次匆匆,來府中過靈堂卻不祭拜老夫人,實是失,今次許我們一拜。”
韋氏道:“雷副帥有心。”
一旁的婆子極有眼色,忙張傘提燈,雨天溼滑髒汙,道上鋪了稻秸乾草,吸飽了雨水,踩上咕嘰怪響,好似地底藏著一隻鬼怪,在那嘲弄暗笑。
雷剎三人依次上前拜了三拜,老夫人棺木已加蓋繪彩,雷剎留意,彩漆有幾次確實不曾乾透,棺身搭著銘旌,看名姓題詞: 時故先妣誥封三品禮部侍郎李為孝之母李門聶氏老淑人,之為人:良淑貞烈,內治家有道,外處事周詳,恃長柔順恭謹,撫下慈愛寬仁,與親和睦,與鄰為善。享壽七十,至今而故。進士出身京中李漢儒拜題。
雷剎暗記題字人名姓,阿棄偷偷拉他衣袖,那銘旌露出一點黃,似是一張符紙。請的和尚唸佛安魂,棺上又暗壓道教黃符,這李侍郎府倒是葷腥不忌,橫豎不挑。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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