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4/5 頁)
心,我縱是半隻腳進了棺材,也要告他不孝。”
“婆母向來言出必行,玉娘暗地著急,問我可有良策,我一時也是束手無策,只得道:婆母年老,腿腳不利,暫將她攔在府中,求她消氣。”
“阿玉道:萬一越攔老夫人越生氣,又如何?”
“我一時不知怎麼答她。阿玉失魂落魄回了自己院中,過了幾日,泣道:夫人,阿玉有一計,可解困局。她道她識得有毒的菌蕈,能至人於死地。她可藉著上山祈福入山採來,製成毒粉,若是婆母消氣,此事便罷,若是婆母一意孤行,要做初一,她便做那十五。”
“我不知怎麼,默許玉娘。”韋氏雙眸中露出點疑惑,似是連自己都不識得自己的惡毒,想了想,又釋然道,“許是,我實在厭了婆母,她已古稀,又能活得幾年?即便身去,眾人也只當她喜喪,誇聲福壽雙全。”
“你從未有過抱怨。”李侍郎恍若身入惡夢,他茫然看著韋氏,又茫然道,“母親性子雖孤僻,到底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韋氏撫著撲在她懷裡痛哭的李小郎:“蟻多尚能吞象,婆母算不得惡人,只是百千的小事日積月累,日復日,年復年,不忍回顧。夫君大丈夫,又有多少心思在後宅內院?又怎知內裡腐惡之臭?夫君重名,卻不知美名背後之醜陋。” 她安撫著李小郎,“婆母不該想著毀了阿蜀。”
“時追這貓甚是古怪。”韋氏見李小郎髮髻散亂,拿手重幫他梳好,“阿蜀小時厭它,大後懼它,將它絞死後,府中常聞貓叫,不見貓影。婆母每聽見貓叫,狀若瘋顛,三更五更的也要拖著病體,端著貓食滿院呼喚時追。”
“阿蜀心裡害怕,不敢入睡,見了貓便疑時追找他尋仇,總要動手殺了砸了才肯罷休。”韋氏無奈搖頭,目光掃過靈堂前的狸貓,半垂著雙眸,似是說與李小郎,又似說與雷剎風寄娘等人,她道:“阿蜀總是歲小,不知人為萬物之靈,生而為人本就得天眷顧,怎得怕起一隻貓來。”
李侍郎無淚無悲,呆滯著著靈柩上的描金繪彩,神文連枝,鶴飛萬壽……何其諷刺,何其……
第15章 九命貓(十四)
狸貓叼著銀鈴慢騰騰走到了李老夫人棺木前,將銀鈴放進了棺中,蹲在棺邊留戀地看老夫人半晌,這才依依不捨地跳下來衝著了雷剎叫了幾聲。
雷剎明明不通貓語,不知怎的卻知它是何意,對單什道:“單兄,合棺。”
單什一點頭,氣沉丹田獨力將沉重的棺蓋重新合上,“砰”得一聲,悶而沉重,自此生死兩界,互不相通。
雷剎多疑,老夫人之死,韋氏說不定便是主謀,只是如夫人已故,死無對證,揖手對呆怔的李侍郎道:“侍郎,有奇人曾受老夫人恩惠,為恩人復仇,才對如夫人下手,他在闖府喊老夫人乃枉死,問公道何在,此話,侍郎不曾入耳。婢女秋紅本有心疾,撞見如夫人遇害場景,驚嚇至死。至於,阿五,天下無不透風之牆,如夫人自以為事情做得隱秘,應是被阿五撞見,她不堪承受,這才投繯自盡。”
李侍郎仿若未聞,坐那與韋氏兩兩相對,火盆中紙錢焚盡,白燭燒得只剩一截,棺邊冰塊化水,滴滴如淚。
雷剎揮手領著阿棄等人回不良司,出得侍郎府大門,忽得止步,怒問:“風寄娘與那隻貓呢?”
小筆吏不知何時立在雷剎身後,道:“回副帥,風娘子道:她與副帥,歸葉寺有約。”
雷剎握刀的手青筋直跳,臉拉得比驢還長,阿棄與葉刑司識趣不吭聲,獨單什樂得撫掌大笑,他那破鼓喉嚨,呱呱有如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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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葉寺既無暮鼓亦無晨鐘,日升月落,全無訊息,回首不經意間,天便暗了下去。
一爐無味香幽幽地燃在窗前,少年的身影朦朦朧朧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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