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3/4 頁)
要回家去求阿孃,可是,雁娘卻不見蹤跡,我怎也尋不到她,是她不見我,是她避走,是她失信。”
風寄娘搖頭,道:“裴郎君,是你負了雁娘,生死兩界,且把這舊約了了,全她心間執念。”
雷剎一直暗地看她舉動,心道:不好。待要出手已是不及,風寄娘手中青燈,輕輕一吹,燭火熄滅,一點幽亮,轉瞬熄滅。
雷剎大怒,躍身擒住風寄娘,喝道:“你要做甚?”
風寄娘低低一笑,湊到他耳側,輕道:“奴家說了,了卻舊年約之約。”
殘陽將盡,餘下的那點微明帶著一絲的金色,斜斜地映在棺木,棺中有人一聲嘆息。雷剎回過頭,一隻素白的手輕輕搭在棺木邊上,這隻手潔白豐盈,十指染著鮮紅的丹蔻,皓腕白膩,動人心絃。
書生僵在原地,瞪著雙眼,直愣愣地看著棺中人借力坐起身來,她長眉輕掃,朱唇一點,雙目盈盈,似是含笑。
她道:“裴郎,你怎不來尋我,讓我好等。”
“雁娘!”書生痴痴地看著她的臉,下意識地道,“你也讓我好找。”
雁娘又低泣道:“阿郎,你為何負我?”
書生一時忘了害怕,去拉她的手:“雁娘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曾負你。”他這一拉,好似拉了一截枯木一段寒冰,又冷又硬,這才想起她不是人,連忙將手撒開,連滾帶爬躲開,拿袖袍掩面,“不不,你是鬼,你是鬼。”
雁娘猝不及防,往後一倒,回過頭來,大怒:“裴郎果然是負心薄倖之人,枉我信你等你,你為何要負我?”
雷剎再不猶豫,抽刀劈向雁娘,卻一刀劈了個空,雁娘不知何時立在他的身邊,又冰又冷的手抓著他的手肘,悽聲控訴道:“是他負我,是他負我。”
雷剎鐵做的心腸,根本不為所動:“人不與鬼交。”抽身反刀橫削雁娘頭顱。
又是一刀落空,再抬首卻是斗轉星移,身邊景物更換,人已在喧鬧的街集,書生站在他身邊,簇新的青色長袍,黑巾兩條長帶飄垂,他臉上的惶恐驚懼之色不曾消去,偏偏又疊上一層欣喜閒逸,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表……兄?”書生咽口唾沫,喃喃喚了一聲。
雷剎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時,他的長刀已歸鞘中,自己身上仍是皂衣碟躞便靴,摸摸荷囊裡面幾許銅錢,是清早出門前所放。
“三表弟,看看自己身上之物。”雷剎道。
書生一愣,忙去摸自己衣袍腰帶,摸了半天,才從腰帶裡摳出幾個銅錢:“這……這……”又看自己衣袍,雖新,卻不過細布所制。
“表兄!”書生驚慌不已,“我們明明在寺中,雁娘她……”
雷剎抬手叫他稍安勿躁,自己打量著兩邊街景行人,書肆酒坊食鋪,布行首飾脂粉,騎驢的,趕車的,乞索的,拾糞的,牽狗擎鷹,呼奴喚婢的。看行人衣飾,似有前朝遺風。
不知哪個紈絝,縱馬過街,直引得行人避讓,車仰馬翻。雷剎眼疾手快,將書生一拉,退到一間書肆前面。
書生驚魂莫定,擦汗道:“表兄,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鬧市縱馬。”
雷剎看景物有異,一時也應沒他,暗自思索:不知風寄娘使了什麼致幻毒物,令他墜入幻境之中,這個地方,是假還真,不知藏著什麼明堂。
書生見他不答,更添不安,正惶惑間,街角一個小廝焦急地衝他喊道:“裴郎君,裴郎君,我家郎主侯你半天不至,怎在這裡耽擱?”
書生看他面貌,並不相識,驚疑問道:“你是對我說話?”
小廝跑得氣喘,笑道:“裴郎君莫不是痴了?不是與你說話,又是對著哪個?”
書生看了雷剎一眼,雷剎微點了下頭,示意他與小廝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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