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2/4 頁)
草,葉尖晨露將墜,一隻蟋蟀趴於葉上,鬚髮足刺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裴諶讚道:“草好,蟲也好,更妙在此草無名,否則少了意趣天然。”
林敷大喜,道:“三郎知我。”
裴諶自謙道:“愚弟成日耽於書本之中,六藝卻是稀疏平常。”
林敷擺手,大笑:“三郎非是俗人,只過於執著功名一途,我等讀書識字雖道是貨與帝王家,卻不可只認死理,反倒誤了大好的山水。”又將裴諶按於身側一座,低笑道,“三郎,唸了文章,卻把光陰拋卻,你識得四書五經,可識得顏如玉啊?”
他將手一指,座中美人紛紛執扇掩唇而笑,只露出點漆的秋水雙眸,含□□訴。
裴諶頓時漲紅了臉,不自在地別開臉。
回頭間,另一紅衣女郎並不在席中陪坐,她烏髮粉臉,胭脂暈出飛霞,朱唇伴著笑靨,金臂釧透出紅衫。
女郎衝他嫣然一笑,鬢邊步搖輕顫,顫得心尖隨之而動。
裴諶已痴在座中,暗自低喚:雁娘。
作者有話要說: 對,是前世之約,是上輩子的事了
第23章 舊時宴(一)
春宴有花有酒有美人,酒過三巡 ,林敷拍手道:“這般飲酒,未免無趣,不如來行酒令。”
雷剎座旁的書生擊箸叫好:“甚妙,就酒怎可無詩。”
裴諶在那端著酒杯惴惴不安,他並不擅詩詞,又有心事,便支支吾吾要推卻,雁娘偷睨一眼他的窘態,低眸掩唇輕笑。裴諶萬種藉口隨風消散,酒不醉人人自醉,薰陶陶地跟著笑了笑。
林敷並一個書生取笑裴諶,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這個道:“裴三推卻便是辜負今日春光。”那個道:“裴兄未免掃興,快快應下,莫要離座。”
雷剎輕撫著酒杯,這幫許是人許是鬼的,在那惺惺作態。亭中座次分明已經排下,那個雁娘另坐一具食案,顯是一早便定她為酒糾。
裴諶被他們三言二語擠兌了一番,旁邊又有佳人慾語還休,似在那道:郎君怎忍拂人美意?只得抱拳應下,又道:“某怕醉得歸不了家。”
林敷笑道:“誒,醉了便在園中宿下,為兄遣人告知一聲令慈便是。”又撩撩寬大的袖袍,道,“既行酒令,林某託大作個酒監,行令不問尊卑,不論序齒,輸者罰三息間飲酒三杯。”
有書生擁著一個伎子,搖頭道:“不好不好,林兄主家自要與我等一同行令取樂,怎能自領‘明府’?無趣無趣。”
林敷哈哈大笑,另請了姜家一個親眷做酒監。這人棗臉虯髯,袒胸露腹,又領著一個精壯的大漢,坐下後掏出一副酒令,粗聲粗氣道:“某家身邊小廝可領‘主罰錄事’,掌罰酒。”精壯大漢鐵打一般的身板,打著赤膊,兇相畢露。
一眾文人之中,忽夾了兩個粗魯莽漢,極是格格不入,粗壯大漢行止又有要挾恐嚇之意,偏偏眾書生卻是視若尋常。
雷剎將眾人看了個遍,暗暗思量:這春宴看似處處妥貼,卻又有種種不合之處。
雁娘似是有意無意地看了眼雷剎,掌了令旗,自飲一杯,宣令道:“林郎設春宴,為的是賞《春草圖》,此處春園春光正好,既與春結緣,自要留春住,不拘詩詞歌賦,不限韻腳,但要句句有春,雅俗共賞。輸者自罰,否則休怪‘主罰錄事’另灌三海碗酒;越三息未飲盡者,也另罰三海碗。”
裴諶不由暗舒一口氣,這倒不難,暗道僥倖,放下手中杯子,鬆懈了下來,抬眸間便見身側雁娘衝他眨了眨眼,立馬心領神會,暗揖一禮道謝。謝後,似飲一杯蜜水,從裡甜到外,面上更是帶出一絲笑意。
虯髯大漢捏著兩枚紅豆骰子,道:“林郎君既是宴主,便從郎君起依右次輪數。”說罷抬手將相思骰子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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