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第2/4 頁)
雷剎見他如此,知曉再與姜決說這些大義大情,激不起他心中一絲的漣漪,道:“大王有仇不報,倒是令我報料不及。”
姜決笑眯眯地坐回去,喘著氣道:“副帥不必激我。”他看著自己枯瘦的手,“孤也不想知道雷副帥此行為何?孤有心無力,幫不上半點的忙。”
“大王不想親看一眼幕後兇手?”雷剎再問。
姜決確實是瘋了,他自知自己死期已近,也不管真兇,不管陰謀,不管身後洪水濤天,反倒盼著這天下越亂越好,好為自己陪葬。
“人生一世,幾多風雨幾多晴,於我已是黃昏日落。”姜決嘆氣,“都道人一走茶就涼,孤的這盞茶,已經冰寒徹骨。”
雷剎攤開手掌,小玉瓶在他掌中秀珍可愛,他道:“卑職有一藥,能延壽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落,四千三百八十個時辰,其間不知有多少人生,多少人死,多少事伊始,多少事終結。一年之時,對於大王來說,可還夠用。”
殿中忽然變得死寂,連輕淺的風聲都凝固成塊,姜決靜立在那,散漫與嘲諷一點一點從他乾瘦的臉上退去,幽暗的目光一點一點變亮,他看著雷剎掌中丸藥,像一頭荒原上飢餓的孤狼死死盯著自己的獵物,一刻也不能放鬆。
“孤的身體經名醫診斷,內外皆已枯朽,神仙難救,能撐兩個月月就已是上蒼厚愛。”姜決慢吞吞地說道,“此藥能續命一年?”他眼角抽畜扯動一下,爬過一抹狂喜。
“卑職保證能讓大王多少一年。”雷剎扔下餌。
姜決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他盯著他的手掌,放緩了聲音,溫和地問道:“雷副帥有多少藥?”
雷剎嘆一口氣:“怕是讓大王失望,這不是續命靈藥,而是斷命毒藥,恰好於大王有用。”
姜決的喜悅退如狂潮,眼眸顫動,飛快地計算著得失:“雷副帥好大的膽,竟將毒藥獻於孤,孤要是一狀告到聖上面前,副帥只能到地下當我侍衛。”
雷剎似沒聽見他的威脅,將手往前送了一送,道:“卑職不擅欺人,還要與大王說明,此藥既然是毒藥,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服此藥者死狀悽慘,不亞於身受酷刑。”
姜決惡狠狠地抬起頭,動了動咯吱作響的脖子:“孤實是喜愛副帥的為人,真恨不能收攏你為己用,甚哀,孤與你無緣啊。”他一步一步走回主位,緩緩坐下,歸整好衣襬,揚眉問道,“副帥想要什麼?”
雷剎將小玉瓶放到姜決手邊,道:“大王以雷霆之勢反擊,想必除卻賀婕妤,還另有線索。”
姜決的目光從小玉瓶上游移開來,遺憾道:“真是最毒婦人心,那毒婦使人誘孤服食五石散,深宅婦人手段。真是……罷,雖她欠孤的,永生永世都還不盡,孤也勉強出了一口惡氣,這婦人葬送了天下,生靈塗炭的罪難道算不到她的頭上,她毀了一個明君,孤本應是個萬古流芳的明君……”
“大王。”雷剎出聲打斷姜決的癔語。
姜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又轉成譏諷:“這婦人哪位佈局,怕是自己也不過局中一子,哼。”他斜睨著雷剎,輕聲道,“孤,還知道另一枚棋子。”
“是誰?”
姜決笑著拿起玉瓶,倒出丸藥放進嘴裡,像品什麼千年難得的珍饈般細細咀嚼,邊吃邊發出夜梟般的笑聲:“那人姓朱,名申,哈哈哈。”
“朱申?”雷剎難得臉色大變,朱申是承平帝手中的刀,是帝皇最信的人。
“人比鬼可怕,人心比海難測。”姜決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他用鋒刃按著自己的掌心,黏稠的鮮血滴敞在精美的地衣上,“你看,自己的刀就不能割傷自己嗎?更何況我阿父也不過是個蠢貨。”
姜決說著將沾滿自己鮮血的匕首塞進了雷剎手裡,似笑非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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