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第3/4 頁)
的各種暗傷,生前應是常遭毆打, 左腿小腿腿骨略短於右腿,腳掌變形,顯是身有賤疾。
單什出身市井, 摸著下巴道:“依風娘子的說法, 這人倒像街頭的流民乞兒。”
小筆吏捧冊疾書:“可能認定不是東宮小廝?”
風寄娘掩上白布道:“年歲定然不符。”
“那小廝詐死,人海茫茫又哪裡去查他?”單什為難,對小筆吏道, “阿戊,你擅畫影,何時去趟行宮,問問小廝的面貌。”
小筆吏比他更為難, 道:“單衛,原本與小廝最親近相熟的人是太子殿下的長隨,可那長隨已經身死……”
單什想起這匝, 太子出事後承平帝遷怒左右親信隨侍,殺的殺, 流放的流放,哪裡還有可問之人, 再兼事久,一個有意隱匿的灑掃僕役,誰會去記他?
“也不知太子殿下對這小廝有幾分印象?”小筆吏咕噥。
風寄娘笑道:“太子怕不會去記一個微不足道的下僕。”
單什罵了一句, 又道:“這些天潢貴胄的眼睛哪看得到道邊泥草,老單我心粗魯鈍,還是等副帥回來再說。這一天亂墳髒土裡鑽,全身屍臭,腌臢得很,我們暫且歇一歇,令廚下燒了熱湯去去臭味。”
他不說還罷,一說人人都覺腐臭沖鼻。不良司廚下的僕婦膀大腰圓,人也細心,見風寄娘一個女娘跟著一幫粗漢挖屍拾骨的,早早開始燒好了熱湯。
風寄娘感她體貼,打賞了些銀錢,又要了一個風爐,僕婦得了賞錢感激不盡,快手快腳拿了一隻小泥爐過來,問道:“風娘子要爐子可是要煮羹粥?”
“我有一包去穢散,打算熬煮後沐浴用。”風寄娘笑道,屍臭味纏人難去,她鼻子靈敏,更感惡臭繞身。
僕婦笑道:“哪用風娘子動手,司中都是莽夫,連個伺侯的人都沒有,娘子不嫌我粗手粗腳,我便搭把手。”
風寄娘謝道:“有勞了。”
這僕婦是個嘮舌的,她見風寄娘生得秀美,性子又大方,邊煽爐煮水邊道:“到底是女兒家,不像那些個糙漢,泥裡打了個滾兜頭倒盆水就當了事,這還是髒得沒人樣才動手,平日風裡來雨裡去,滿身的塵土合衣倒頭就睡,跟個泥豬也差不離。”末了又笑,“也只副帥喜潔。”
“哦?”風寄娘在屏風後探出頭來。
僕婦將煮好去的穢散小心倒入澡盆中,道:“副帥在司中時就沒一日不洗面淨身的,他有武藝在身不怕冷,寒冬臘月也在井臺邊衝淋沐身。”
“原來副帥竟有這些講究。”風寄娘笑道。
僕婦跟著笑:“那些個高門娘子都沒副帥愛潔呢。只可惜……副帥也是苦命,明明生得俊俏無雙的模樣,到如今連個說親的人都沒,孤身一人刀口舔血,唉!順當平安倒好,有個萬一,真是……”
風寄娘手上一頓,道:“不過緣法未到罷了。”
“風娘子說得是,風娘子說得是。”僕婦自知失言,輕打一下自己嘴巴,岔開話道,“好香。”那包去穢散熬煮時隱隱有些臭味,和入湯中,竟散發著奇異的香味。僕婦連連抽了幾下鼻子,對著風寄孃的目光,訕訕一笑,連聲告退。
香湯濯洗一身塵垢,奇藥消去疲乏,風寄娘穿好乾淨的衣袍,耐心地擦乾長髮,推窗看夜空月正明,僕婦留下的風爐爐火還不曾熄,一點桔紅在那明明滅滅、滅滅明明。
圓月夜,月越明,人越寂。
風寂娘一時興起,披著潮溼的長髮,重新撥起爐火,將一隻闊口小甕裝滿盛清水放在爐上,待水開,再放一小壇的酒在滾水中溫燙。
“冬夜寒涼,風仵作當心受涼。”雷剎從院牆翻到院中,話中帶出一點關心。
風寄娘翻手又是一隻酒盞,斟滿酒遞給雷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