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3/4 頁)
原來還有客啊……”
風寄娘執竹勺舀了三碗花糜,分與裴娘子與雷剎,雷剎瞪著面前竹碗,卻不動手,問道:“粥糜裡放了什麼?”
風寄娘眼尾含笑:“秋花三四朵、雪蓮子一合、桃花淚一掬,石蜜少許。”她道,“去燥清肺,輕體養身。”
雷剎更添嫌棄,怎也不願再碰。裴娘子圓場道:“他一男兒郎,不喜甜爛。”
“是嗎?”風寄娘不露痕跡地睨了眼雷剎,見他萬年寒霜凝結的臉上,一絲漣漪都無。別開話,問裴娘子:“不知三郎君之疾,自何時起?”
裴娘子早等得心急如焚,見問,忙細細回想,道:“似……是四五月間,春光正正好,京都名人雅士皆出門遊園賞花,三兒眾同窗知交也遞帖設宴相邀,不過,三兒出去幾趟,便都拒了,與我道:介日遊玩,倒把功課荒廢了,阿孃,兒子打算閉門謝客,專心看書寫字。他這般好學,我自是欣慰不已。三兒一好友來家笑道:文章雖要勤讀,但怎好辜負一年春景。他遣僕役,送了一盆牡丹來家中給三兒解悶。”
裴娘子不想錯過一點細微處,她想得很細,說得也慢:“三兒得了牡丹,非常喜愛。擺在書房窗外,看書累了便抬眼賞花看葉,親手澆水剪枝,不讓小廝沾邊。先時,三兒也不過偶爾看得入神,伏案而睡,我也不過當他看書倦了,只讓廚下備溫補湯藥,之後有次,三兒一日一夜不醒,請醫診脈,卻道脈相平穩舒緩,不過沉睡之狀。”
“自此之後,三兒好好歹歹,好時與常人無異,歹時睡個幾日不醒,請醫問神……”裴娘子頓了頓,“還有驅邪,卻是毫無起色,今次更是連睡不醒,再這般下去只怕只怕……”
青衣書生跪坐在一側,自責不已:“我實不知曉,累阿孃為我牽掛落淚。”又疑惑道,“這些,我怎不知?我……”
風寄娘又問:“裴娘子可知雁娘?”
“雁娘?”裴娘子回憶一番,搖頭道,“我不識得雁娘,風娘子緣何有此一問?”
風寄娘道:“雁娘乃花院娘子,與令郎宴中相識。”
裴娘子擰眉,面有薄怒,駁道:“哪來的胡言,三兒身邊諸事,事無鉅細我盡皆知曉,他若是與妓子相會,定有僕役告知於我。雁娘云云,我一無所聞,此事不真。”
風寄娘看了眼呆怔在那的青衣書生:“許是三郎君瞞著娘子,私下往來。”
裴娘子仍是搖頭,她身後的老僕微有輕鄙,插嘴道:“三郎君又非貧家子、田舍兒,外出也好赴宴也罷,定有僕役跟隨,哪會孤身前往。”
青衣書生大急,慌忙與風寄娘道:“不不不,我與雁娘確實在酒宴相識,我有友人姓林名敷,自號林中客,擅畫草蟲,那日他新作一副《春草圖》,自以為得意,設宴邀眾友人賞畫吟詩,又請花娘作陪,雁娘擅酒令,因此被推為酒糾,她掌著令旗、籌子,好不威風……”
風寄娘聽罷便又問裴娘子:“不知三郎君可有友人姓林名敷,號林中客。”
香爐吐煙,雖無香味,自有迷離煙氣。裴娘子愈加迷茫,語帶懷疑,她道:“三兒同窗好友,皆曾來家中為客,倒有姓林的,卻不叫林敷。”
青衣書生如墜雲中霧裡,急亂之下,也不顧雷剎能不能看見自己,乞聲道:“表兄,你可識得林敷?”
雷剎不露痕跡地介面道:“我也不曾聽聞表弟有友人號林中客。”
青衣書生如遭雷擊,自己所知所識似乎都是虛假,他是真,還是假?他明明是裴三郎裴衍,有友林敷,有紅顏知己雁娘,又怎會沒有?怎會沒有?
雷剎書生狼狽,問道:“姨母,那盆牡丹現在何處?”
裴娘子見風寄娘盡問些不知所謂之事,又有自家之事出入甚多,虔誠之心頓減,答道:“我疑牡丹被人做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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