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2/4 頁)
裴諶思索片刻:“我是裴諶?不不,表兄,我是裴衍。”又賭氣似地往地上一坐,“我是裴衍,那婦人不是我阿孃。也不知阿孃在家如何牽掛擔心……”
雷剎道:“我們應還在古寺之中。”
裴諶內疚道:“表兄因我的緣故,身陷此處,我心裡實在難安。”
雷剎哪會放在心上,陰聲道:“等我們離了此地,燒了雁娘骸骨才解我心頭惡氣。”
裴諶一愣,囁嚅著不肯應聲。
他二人在裴宅盤桓了三兩日,林敷的小廝又來送信,道:“裴郎君,我家郎主新得一幅字,邀郎君共賞。”
第25章 舊時事
裴母見林敷相邀,她寡淡又不具體的臉上,露出審視之意,耷拉著眼皮,下垂著嘴角,將小廝堵在那來來去去盤問了好幾遍。
林家小廝也不是吃素,老實地答了一回,見她又問,端起架子來,拿鼻孔視人,笑呵呵道:“我家郎主何等樣人,從來高朋滿座,不知多少貴人願與郎主交好,裴家娘子何以盤問不休?”
裴母遭他羞辱,慚愧不已,直道不敢,又辯解道:“老身生怕三兒耽誤了讀書。”
小廝拿腔作勢,指點道:“裴娘子不過深宅婦女,如何比得孟母教子,當心反誤了裴郎君大好的前程。”
裴母連連稱是,又與小廝賠罪,小廝竟也趾高氣揚地接了賠禮。
裴諶不覺面有怒意,與雷剎道:“表兄,這狗奴仗勢欺人,好生無禮。我定要問責林兄,如何管束下僕,這般猖狂。”
雷剎這兩日將裴家裡外探了個遍,只感擺設潦草簡陋,總缺幾分煙火之氣。裴母只知催裴諶讀書,餘的一概不問,眾奴僕遇著家主,施禮問聲安,又陀螺似得自顧自地忙碌開。
眼前裴母與小廝一對一答,更是古怪刻意,倒似特意安排一般。
小廝見裴諶生氣,也不理會,仍舊畢恭畢敬道:“裴郎君,請。”
裴諶不喜他的作派,便欲拒絕,誰知話出口卻是:“阿孃,我且趕林兄之約。”
裴母點頭:“三兒早去早回。”
裴諶暈乎乎坐在馬車上,遲疑不定地道:“表兄,這並非我本意,這這……”
雷剎安撫道:“你暫且當作己身入夢,夢中種種,怎能隨自己心意行事? ”想了想又道,“我若是猜得不錯,邀你之人不是林敷,而是雁娘。”
裴諶一個恍惚,臉上微紅,詫異中不明帶了絲甜蜜:“竟是雁娘?”
雷剎毫不留情潑他冷水:“雁娘是古寺枯骨,紅顏不過畫皮。”
裴諶一哆嗦,正襟危坐道:“表兄,我記下了。”
雷剎看他眼神躲閃,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裴諶只得再三保證。
可惜美人是心上的刀、化骨的水,直教人神魂顛倒萬事皆拋。裴諶言猶在耳,一見雁娘眉尖微蹙 ,那點相思愁意凝在眼角,淚欲流卻化為唇邊淺笑,只覺自己心痛如割,拋下雷剎提步便迎了上去。
雷剎一時阻止不及,索性靜觀其變。
“雁娘可是心有煩憂?”裴諶生怕驚了她,小聲問道。
雁娘還禮,復驚復喜:“本以為再難見郎君一面,不曾想……”她一笑,將要說的話止在舌尖處,像一彎小鉤,勾得裴諶忘乎所以。
他道:“怎會無緣再見? 我本就打算隔幾日去尋娘子。”
雁娘低嘆:“郎君如天邊朗月,而我不過泥中殘花,汙濁卑賤,又哪敢慕月光清明。”
“不不不。”裴諶慌得連連擺手,“娘子縱使出身風塵,也是春日鮮花,沐晨盛放,鮮妍明媚,倒是我不過措大,只知誇誇其談,家無恆產身無功名,倒不敢宵想神女垂青。”他為表心意,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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