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第3/5 頁)
,還未挪動一尺,它頭顱中金光乍現,仰臉發出一聲尖嘯,灰飛煙滅。
風寄娘一擊消了病苦,耳聽棺材蓋響,飛身過去,笑道:“既已死,自當入土為安。”她一隻素手奪在棺蓋上,一用力將它壓了回去,棺中傳來刺耳的抓撓聲,黑氣從棺縫中濃煙似得地溢位,風寄娘輕蔑一笑,揮手招來青燈將豆大的一點青焰摁進棺中,繼而拔下簪子在棺蓋上橫縱劃下六道劃橫,那簇青焰順著簪尖隨過之處蔓延開,將棺材緊緊縛中,棺中鬼泣之聲跟著漸悄,再歸於寂。
那邊雷剎卻與生苦與老苦纏鬥,二苦畏懼他身下的煞氣,不敢欺身過近,一左一右繞著轉圈。生苦狀若初生的嬰兒,心智類獸,睜著腥紅的兩眼躊躇不前,雷剎目不轉睛地盯著它,一絲異樣怎也揮之不去。
只這一息,生苦挾著血霧隱現在他的肩處,雷剎只感血腥味帶著沮喪與悲苦沉沉籠上來,避無可避便不再避,拿手握住長刀中段,不管血似水淌,反正刺向了生苦。生苦極懼沾了他鮮血的刀刃,嚶嚶哀泣幾聲,飛速避開。
鬼物邪祟最怕的是無影無形、不可捉摸,既能見,再奇形怪狀也不過如此,雷剎雖一刀未中生苦,心中安定不少。
他與生苦對峙,卻未曾發覺老苦拄在地上的柺杖生出一道印痕,影魅爬衝他爬了過去,風寄娘一驚,一邊道:“郎君小心。”一邊擲出一顆佛珠,誰知這顆挾著功德,除邪去惡的佛家聖器飛到老苦的面門前卻是停滯在那,兀自滴溜溜地轉動,稍侯,竟是又飛轉回了風寄娘手上。
佛珠雖不肯傷老苦,仍是讓老苦受了一驚,急退後朝風寄娘陰森一笑。風寄娘駭然,一葉所贈的佛珠來歷非凡,先朝有一得道高僧在寺中坐化,化佛而去,寺中弟子尊師囑燒化肉身,這一燒直燒了七七四十九日,皮肉盡去,留下一具瑩白如玉的骨骸,熠熠生輝,細看每個骨節處皆有一顆明珠。寺中眾僧紛紛頌佛做法會,欲將玉骨儲存做寺中聖像,豈料一碰觸,玉骨轉眼風化消散,只留得一捧寶珠似得舍利子。
這串舍利佛珠得高僧功德,後又供在寺中得人間香火,百鬼避之,入一葉之手後,又在每顆佛珠上密密刻上細若髮絲的經文,驅邪逐鬼從無失手……
雷剎聽得風寄孃的疾呼,低眸見地上蛇影似的黑影,眼見就要碰到自己的靴子,再見老苦站在一端怪笑,生苦仍在自己身後瞪著腥紅的眼睛伺機而動,又見風寄娘神色有異,一時頗為惱怒。他越是生氣,反而越為冷靜,心念電轉間,轉身衝向生苦,長刀斬出弧刃,刀上血珠點點飛出,生苦避之不及,幾點血珠濺到它身上,發出淒厲的嬰嘀聲。老苦見機獰笑著纏了上來,雷剎心道:等的便你來,到底是鬼魅邪物。他聲東擊西,就是為誘老苦過來,翻身轉刀回撈一刀,淬血的刀切豆腐似得切下老苦的一隻胳膊。
熱血飛濺到雷剎的臉上,他不由自主拿衣袖擦拭了一下,黏稠腥臭溫熱……
風寄娘驚得往前踏了一步,道:“他們是人。”怪不得佛珠去而復返,佛渡惡人卻不殺生,這裡顛倒虛無之界,生死本就模糊難辨,生者類死,死者類生,她叮囑雷剎眼見非實,自己倒進了迷陣。
雷剎也吃一驚,怪不得他看生苦鮮紅若活物,復又笑道:“這豈不更好?我的刀從來都要飲血的。”他生怕風寄娘非生非死,動手殺人有如佛家犯戒,道,“你避邊上,不要動手。”
風寄娘依言走到一邊。
老苦又是桀桀大笑,斷臂鮮血直淌,他卻似無知無覺,怪聲怪氣:“人?人算什麼,短短几載掙扎求活,死後薄棺一副,皮爛骨酥。”又盯著雷剎,“少年郎君,鮮活體壯,不知行將就木何等滋味,發白齒搖,走一步道如同登山……”
雷剎聽得不耐煩,將棄在地上的刀鞘飛擲向老苦手中的柺杖,老苦大怒:“豎子竟不尊老,無禮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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