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1/3 頁)
怪回憶總愛為少年人增添美滿濾鏡。
於是在她的記憶裡,就像是偶像劇裡上演的情節,天都為她掐準秒數算好時間,說完那一秒,蔣成也恰好抬眼看她。
四目相對。
她至今分不清蔣成突如其來的笑,究竟是“因為好笑而笑”,抑或“因為可愛喜人而笑”,只會傻傻跟著學。
最後,沒話找話的,說一句廢話結尾:“我們是同班同學。”
“啊,這個我知道。”
“嗯!那,那個,那我先回去上晚自習……明天見。”
明天見!
她藏住雀躍的語氣,扭頭離開,也藏住滾燙的臉。
*
難得談到回憶,舒沅的走神時常是極明顯的。
然而葉文倩並沒有打擾她,在久久的沉默裡,只兀自點起一根女士香菸。
動作飛快卻不倉促,哪怕是在唯一一間無需禁菸的接待室,她那吞雲吐霧的嫻熟姿態,依舊令人矚目。
空氣中,尼古丁的氣息縈繞著似有若無的葡萄香氣。
舒沅忽而回過神來。
看著她抽菸,驀地眉頭微蹙。
而葉文倩伸手撣了撣菸灰。
“終於醒了啊。”
“……”
“剛才說到哪了?——我住進你宿舍的時候?”
她似乎是想要繼續從回憶開始,令談話的氣氛輕鬆些。
然而事與願違。
舒沅忽而開門見山:“不要說那些了,我也不覺得你這次來是專門找我敘舊的。”
“不然呢?你覺得我要幹什麼。”
“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只是覺得現在看見你還是很噁心。”
噁心。
她的措辭毫不掩飾的直白,兩人又是一時無話。
半晌。
葉文倩吐了口菸圈,忽而幽幽道:“舒沅,文華的爸爸,我的舅舅,前兩年得了肺癌。”
“……”
“半年前他已經不能自理,我媽怕他沒人送終,所以催著我趕緊從美國回來。撐了這麼久,拿好藥好醫生吊著命。但前兩天,他還是走了,是我幫他抬的靈。”
“哦,所以呢?”
舒沅的態度很平靜。
頓了頓,她又反問:“還是你們需要我給葉文華的爸爸燒紙錢?”
如今的她就像是個渾身豎滿尖刺的刺蝟,平靜而不容抗拒地亮出武器和獠牙。
唯有蔣成在,或許能夠想到:這一刻的她,無非是像極了當年在醫院裡醒來時的樣子,冷而堅定,空前平靜的說出那句話。
【我要找律師,葉文華必須為她做的事付出代價。】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顯然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她。
所以至今,葉文倩竟然還是那副無限惋惜的嘴臉,說著:“你不要這麼說話,好不好?舒沅,你以為我每次看見你就不矛盾嗎?我們本來是那麼好的朋友。但是文華死了,你知道,那是我最疼的妹妹,當年如果不是蔣家保你,我恨不得——”
“恨不得什麼?”
“……你知道我的意思。但現在我舅舅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就當事情過去了吧。”
舒沅笑了。
她看著葉文倩,彷彿又看到當年冷漠的看客,勸她慈悲寬容的家長,心裡竟還有些好笑的想著:又來了,這回是什麼說辭?老天爺,你有沒有在看,為什麼天打雷劈的時候,不把這些人也送走?
或許是怒極反笑吧,她的語氣甚至因這些想法變得輕快。
連神色也愈加玩味,只是溫和的,繼續質問:“哦。那葉文倩,意思是你還覺得葉文華是因為我才死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