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3/4 頁)
那時的蔣成,哪怕很煩太多人的場合,討厭聚集的遊客,還是會頂著烈日幫她在魚尾獅下照相。牽著她的手,像導遊一樣耐心地沿路講解新加坡的歷史,從政治到經濟文化。
哪怕她是應試教育的精英,在這種時候也往往不得不承認,比不過他從小開拓的眼界,看著他,總像看著高高在上的太陽。
他們在哈芝巷的藝術塗鴉下合影,照片上的蔣成一臉嫌棄,但下一張,又悄悄在她腦袋後面豎起兩根“兔子耳朵”,偷笑著搖搖擺擺;
他們還走過阿都卡夫,走過小印度門前過道的煎餅店,裹著輕紗的印度少女手腳利落,煎餅四四方方切成八塊,配上兩包香噴噴調料。
蔣成拎了一路,最後她吃一口,怕胖便停住。終究還是他一邊抱怨,一邊收拾殘局。
在濱海灣花園,在海洋館,在雲霧林,在超級樹繽紛的燈光秀裡,無數的回憶裡,蔣成的存在,都成為她灰色記憶中唯一的暖色。
然而這三年來,離開高中,離開大學,離開一個其實相對固定的、封閉的環境,哪怕寫稿令她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哪怕她並不是全然的為家庭投入一切封閉自己,但她與蔣成的眼界、社會地位、存在感,又確已又一次拉開天與地的極差。
哪怕沉浸在其中的人,確實可以說自己是幸福的。
是得償所願,是潛移默化,是盼望著久久長長的。
但大家都不是笨蛋,心中如清水透徹:他們不過是默默藏起來所有差距,試圖漠視就能催眠忘記,就像蔣成在她面前從不談論公司,討論事業,而她在蔣成面前,也很少表達自己的想法,只是用自己的溫柔長此以往去“感化”他的高傲與自我中心。
如今,她做到了。
但原來,這個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
或者說從一開始,從她發現了她的青春本不該圍繞著他,如月亮圍繞地球,成為廣袤銀河中孤零零的地月系,發現她已經徹底走錯了人生的每一步路開始,結局就已經是註定的。
因為蔣成——他似乎註定還學不會,至少在無盡的包容中學不會。
有時候愛一個人,不必成為她人生的全部。有時候愛一個人,不是牽拉著風箏死死不放,而是當你看到她飛上天空,擁抱藍天,你會學著放手。
你會相信,無論何時,當天變暗,風發狂,雨拍打窗。
你要做的不是讓天變亮,讓風停雨止,讓萬里無雲,而是在她看過世界,遍體鱗傷溼淋淋回到你門前,依舊願意聽她分享這一路的見聞,鼓勵她,去看,去闖,去經歷,去奔跑,別害怕受傷。
愛從來不是佔有,掠奪,施捨,恩慈。
愛是擁有,平等,陪伴,分享,甚至愛是嫉妒,是厭惡,是憎恨,至少,那全是所有活生生,而非圈養依賴的感情。
她祝願他以後能懂,哪怕這份理解必須建立在徹底痛過一次之後。
——“阿沅,你在聽嗎?”
“啊,在聽。”
她猛地回過神來。
掩飾似的,又匆匆端起咖啡輕抿一口。
末了,低聲說:“但是炒樓我不在行,蔣成,這些事,等以後再說吧。”
以後。
她最近真的經常提到以後。
“那行。”
他卻只在電話那頭笑了笑,沒再追問到底多久才算以後。
倒是一邊起身,一邊對等候多時的方忍做了個先走的手勢,口中依舊輕鬆應著:“好吧,反正就算作活七十歲算,你還有四十五年可以考慮。”
時間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 在發瘋之前,送兩個帥哥出場遛一哈。
蔣成的改變真的很大!就是因為機敏的小蔣改變之後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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