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2/4 頁)
奶說,無論人還是動物,你付出的感情多了,總希望他是能懂的。可是如果他怎麼也教不會,或者教會了還是克服不了本性,受傷的就只會是你自己,這不值得。
人都得先學會愛自己,才能去愛別人。
再愛一個人,再愛一件事,誰又真心願意先讓自己受傷呢?
舒沅記憶裡,最後一次見那隻大黑貓,是在某天補習完回家,路過一處小巷時。
她遠遠看見它為半根髒兮兮火腿腸而和另一隻野貓廝打,憑著輪廓和叫聲便辨識出它。她遠遠看著,只覺得害怕。好在那隻貓還是打贏了,但回過頭來,在黑夜裡,它卻不再向她靠近,唯獨幽幽睜著一雙綠眼睛看她。
等到她頭也不回跑走,去商店買來火腿腸想餵給它的時候,它已經走了。
再之後,奶奶離世,她也搬家好幾次,等再聽人說起那隻貓,有人說它晚上亂叫被人毒死,有人說它和別的貓打架死了,臭了才被發現,也有人說它是被車撞死了,聽說的說法有很多,毫無疑問且統一的說法,只有它死了。
生命與依賴概都如此脆弱。
她卻總忘不了那天它渾身毛打結,叼著半根火腿腸靜靜看著自己的樣子。
它認出自己了嗎?它恨不恨自己?是不是如果那天不要起床,不要去奶奶家,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沒有被解答。自那以後,也再沒有養過寵物,因為自覺無法負擔起一條生命的代價,無法面對當自己無力馴化對方時出於自我保護的拋棄。
可笑的是,她已在忙碌的生活中淡忘這記憶許久許久,今天卻偏在面對蔣成時,突兀地想起那隻大黑貓,想起那天放下的火腿腸。
心頭沒來由的一顫。
蔣成問她:“怎麼了?還是覺得請廚子太麻煩了,那不如我們一起去——”
“不了。”
這句話不知是說給蔣成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霍然揚高分貝。
察覺氣氛不對,她匆忙低頭喝了口湯,潤潤嗓子。等到再抬臉時,果然又恢復那平靜溫和的神色,說著:“我的意思是,我最近吃的都還正常,不用請廚師,家裡多一個人很不自在。”
“而且,我還是打算去參加一下這次的聚會,肯定就沒時間去新加坡了……而且也要上班,我不想隨隨便便請假。”
蔣成一怔。
“你去?你不是平時都不參加這種聚會的。”
“嗯,但是朱老師——他以前很關心我,幫了我很多,他今年做滿十酒,我還是想親口祝他一聲生日快樂。”
“……”
“正好,我本來也想說我們最好不要一起到,不然解釋起來就很麻煩之類的。這樣反倒好,你安心處理公司的事就行了。”
*
這次時隔兩年的同學聚會,按例是由班長一手包辦。
當年孤兒院出身,無父無母的陸堯,如今倒是一群同學裡的佼佼者,據說已經混成紀氏基建的總政助理,是那位聲名赫赫的紀總為數不多信任的心腹。
週三下午,舒沅剛下了班,便如約打車趕到目標地的酒店。
她到得早,席間才剛坐了幾個不怎麼熟絡的男同學,各自玩著手機。
看見她進來,最初的一點驚詫過後,也左不過保持著成年人體面頷首寒暄兩句,聊些什麼“你瘦了”“又變漂亮了”“在哪高就”之類的無聊話題。
唯獨陸堯。
遠遠一看見她進門,便從打不完的電話中抽身,過來引她到旁邊入座。
“你比上次見又瘦了不少,舒沅,”男人黝黑的麵皮上浮現出開朗笑容,和工作時遊刃有餘的虛偽不同,這句話顯然發自真心,“不過這幾年都沒怎麼聽見過你的訊息,也不知道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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