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第2/3 頁)
裡,伸了個大大懶腰,略長的頭髮時而遮了眼簾,被他孩子氣地呼一聲吹開。
“什麼時候吃飯,我餓了。”
蔣成總是這樣的。
哪怕待她並不算面面俱到,有冷臉的時候,也有勒令她暫時對這段婚姻守口如瓶的時候,和她保持距離的時候,可他從不是不好,從不曾仗著這段婚姻裡他擁有所有主動權便肆意大提要求。
她在日漸積累的相處中逐漸悟到這道理,因點點不漏痕跡的照顧而感動。
於是某次事後夜裡,小小蜷縮成一團靠在他懷裡,她終於鼓起勇氣,在心底千百次排練後問出那句:“不如我們要個孩子吧,蔣成?”
蔣成那時還沒養成摟著她睡的習慣。
即便如此,聽到這話時瞬間僵直的背脊也分外明顯,她察覺到他的意外和悚然。
遲疑良久,他回答說:“我們才多大?生個孩子也沒心思帶。”
“我會帶他。”
“你身體不好。”
“可是……”
“舒沅,現在想這些事還太早了。”
他每每話說到這份上,就是不容置喙了。
舒沅瞭解他的脾氣,遂之後幾年也沒有再提,就那樣平靜無波地度過了在香港修學的四年。
只是真說起來,其實後來偶爾還是會遺憾,畢竟,她確實曾真的、極熱切的期盼過那孩子的到來。
不是不知道生育是痛苦的,對她甚至是危險的,對青春的折損亦是顯而易見的,但她那時的要求不過是安全感和家庭的歸屬感——如果那個孩子在那時到來,她會確信蔣成在一開始就曾抱好和她白頭終老的念頭,這就夠了。
當然。
很多年後,在她讀了許多書,見了許多人與事過後,也確實發現自己彼時那些幼稚的想法可笑極了。
事實早無數次向人們證明,一對不夠相愛的夫妻,哪怕有再多孩子又怎樣呢?
不過是讓未來再多許多不快樂的怨侶,多少孩子用一生痊癒童年,或多或少,都來自於被迫肩負家庭的紐帶作用。
她自覺還無法成為一個成熟的,合格的母親,也無比慶幸當年沒能成功用一個孩子捆綁住蔣成也捆綁住自己,成為整天垂淚的怨婦。
這件事,或許還要歸功於蔣成的理智,在這點上她是感謝他的。包括後來很多次,在回到蔣氏、他們都各自成長後,蔣成依然在她動搖時,許多次教她不要輕易決定孕育一個新生命,她事後都十足感激。因為這些決定,讓她在這個家裡能夠無所牽掛,僅僅用“愛或不愛”來衡量是否離開。
然而,蔣成這天卻突然向她提出:“阿沅,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他是如此獨斷專行。
那又怎麼解釋,這麼多年來不斷搪塞她的藉口?明明她的身體早在三年前就基本能維持健康狀態,明明比起現在有工作的她,在此前她僅僅跟隨蔣母學習各種禮儀同興趣愛好的三年間,他們有更多時間生兒育女,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要一個小孩?
唯一的解釋就是,蔣成不是傻子,這兩個多月來她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或許僅僅是嘗試了許多辦法仍然得不到改變,或許是今天同學會里的對話突然提醒了他什麼,於是他終於走向了她的老路。
於是,這個孩子不出意外,會成為家庭的紐帶,成為將他們緊緊綁住再不分離的捆繩。
於是,這個孩子,她或他繼承著可愛的圓臉,繼承著漂亮的眼睛,繼承著高挺的鼻樑,不薄不厚的嘴唇,會成為“蔣家的孩子”,而她成為“孩子的媽媽”,放棄他懷疑的“改變了她”的工作,放棄走到不受他控制的地方,從此乖乖為家庭放棄姓名。
從此只屬於他。
“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