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3/4 頁)
死囚犯們之後,即便是一個十三歲的男孩也鍛煉出了足夠的麻木來面對這個世界的一切。
感受到丹尼爾的離開之後,他緩慢地從劉海後面抬起紫羅蘭色的眼睛,看向“紅鹿”。
“紅鹿”的喉嚨裡擠出一聲長長的喘息。
沒有任何人可以用語言來描述出“天使”的模樣,他是美麗的,絕對的美麗。他的五官精巧而平衡,被上帝精心地拼湊在了一起,他的面板白皙得像是剛擠出來的牛奶,沒有哪怕針尖那麼大的一個斑點,嘴唇是鮮嫩的玫瑰色,當他開口的時候,“紅鹿”可以透過那美妙而柔軟的唇瓣看到他口腔裡小小的潔白的牙齒。
“紅鹿”的喉嚨裡騰起了一股淡淡的甜味,在他的共感中他覺得自己似乎品嚐到了面前天使的滋味,那是蜂蜜和花蕾的甜味,泛著奶和蜜的香氣。
第6章
“我是‘光之子’,神的兒子,行走於人間的傳令者,受上帝之命,我來帶領你走出魔鬼的罪惡……”
年輕的男孩在“紅鹿”熱烈得幾乎化為柔軟舌頭的目光中顫抖了一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垂下了眼簾避開了對方的注視,然後他平靜而麻木地背出了之前已經練習過很多次的臺詞——丹尼爾·萊特親自撰寫了它們,然後列印了出來放在他的床頭。而他的母親會負責監督他把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背得不差一毫。
先是一段例行的經文,然後是一段進行編排過的禱告……
加爾文渴望趕緊完成這個乏味的任務,他的背痛得要命,那對有著驚人震撼力的翅膀固然美麗,可是它們巨大的體積和額外的重量給加爾文的背部肌肉和骨骼都造成了很大的負擔。隨著那對翅膀的長大,加爾文背痛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他的床頭櫃上有個小抽屜,裡頭整整齊齊地擺著黃色的塑膠圓筒藥品,那是他的止痛片。
在沒有遇到丹尼爾之前,他的母親曾經考慮過帶他去做翅膀的剝離手術,不過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加爾文有點後悔在下車前沒有吃止痛片,當時他正忙著背最後一段禱告詞,而現在他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他的房間就位於一輛房車的尾部,而那輛房車現在就停在松鴉灣聯邦監獄工作人員的停車場裡。
回房之後他不僅可以直接伏趴在床上(這會讓他的背痛減輕很多),而且每一次完成教派任務之後,加爾文都會得到丹尼爾的獎勵: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呆在他那個被天鵝絨簾子和聖像包圍起來房間裡玩一個小時的電子遊戲——丹尼爾有一臺超酷的掌機,加爾文簡直快要被那臺小小的機器迷得神魂顛倒,更何況在那一小時的獎勵時間裡,他總算不用面對母親細碎綿長的嘮叨,也不用一遍又一遍進行毫無任何樂趣可言的儀態練習。
加爾文也不太喜歡“紅鹿”帶給他的感覺。
當然,對他有著強烈迷戀的人並不罕見,降臨派的高層人員幾乎都會用同樣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可是“紅鹿”給加爾文的感覺似乎又更加……怪異。
加爾文找不出詞來形容那種感覺,或許是因為背上有著一對翅膀的緣故,這個年輕的男孩對空氣的流動有著異乎常人的敏銳,而“紅鹿”周圍的空氣有一種非常輕微的扭曲感。
這種扭曲感總是讓加爾文不由自主地想要扇動背後的翅膀,然而他的肩胛骨與翅膀相連的那一塊痛得讓他幾乎快要失去平衡。他剋制著,不過就跟所有畸形兒一樣,他的翅膀很多時候並不太聽指揮,在他精神緊張的時候時候控制翅膀的肌肉總是痙攣,而他的翅膀會開始亂抖,落下一地白色的羽絨——他的母親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快要發瘋,而丹尼爾會小心地收集好哪些羽毛,然後拿出去賣給他的信徒們。
……
“……不管你的靈魂迷失與否,上帝永遠與你同在,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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