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頁)
「放什麼狗屁,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侮辱你?」齊鎮說變臉就變臉,橫眉怒目,刀子在靈活的手指間轉了幾轉,愣是沒割破一點面板,刀尖再次抵上浴缸裡的男人,「老子明明是在侮辱他。」
男子眼前陣陣發黑,又驚又懼,抖著手:「你、你先把刀收起來,我說,問什麼我都說。」
「剛才說到哪兒了?」
「我們的出生。」
「對,複雜點是怎麼回事,繼續。」
男子望著大浴缸,收起了憤怒,露出了和先前老者一樣的虔誠神態,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朝著浴缸緩緩叩拜,直起身時才道:「婆羅樹是我們的神樹,但光靠婆羅樹我們是無法出生的,每過三百年,我們族中便選出一位強壯少年獻給婆羅樹與之共生。」
「獻祭?」陶緹道。
「不,這不叫獻祭,這是上天的神旨,是繁衍國家的偉大光榮,我們都是爭先恐後參與的,誰不想做一個國家的神?」
「少扯什麼光榮不光榮,」齊鎮不耐煩。
男子不敢看他,心裡有怒不敢言,忍著氣說:「只有族裡的族長可以聆聽上一代婆羅阿主的聲音,繼而選出下一代,」目光看著浴缸,「他,是我們最後一代婆羅阿主。」
「他和樹□□生的你們?」齊鎮問得非常不雅。
「當然不是,我都說了這叫共生!」男子握起拳頭,語氣快了些,免得齊鎮再說出侮辱性語言,「和婆羅樹共生後他就是我們的婆羅阿主,這樣一來婆羅樹上才可以結出卵,如果有男女要孕育自己的孩子,就需要奉獻彼此的血液餵養選中的卵。」
男子說著,回憶起了當年生活的地方,臉上的表情也柔和起來。
彼時的婆羅樹比之現在巨大百倍,它遮擋著整個國家的頭頂,但不是遮天蔽日的陰暗,繁茂的枝丫與枝丫之間會灑下漂亮的光斑,像地上墜了一串串多邊形的珍珠。
土地綠草如茵,處處透著勃勃生機。
頑皮的小孩兒會爬上婆羅樹玩耍,有時會玩耍一整天,可以迎著耀眼的陽光一起等待日落,如果你足以幸運,說不定能在日暮的餘暉中瞧見婆羅阿主的身影。
生活是那麼美好。
婆羅樹更是世間最翠綠的顏色,是最生機勃勃的顏色,並不像現在是透著漆黑的墨綠。
陶緹看著他的神情,問道:「既然你們是這麼出生的,拿別人魂魄做什麼?」
說到此,男子又悲哀起來,聲音也帶上了沙啞:「我們早就死了。」
齊鎮不喜歡磨蹭:「然後呢?」
帝江跟著啊啊。
男子默算著時間,眼神呈現出灰暗,似乎不太想回憶,過了會兒才說:「一千兩百萬年前,我們就已經死了,遭受了其他國家的劫掠,他們一把火燒光了我們的婆羅樹,我們的國家因此遭受了滅頂之災,我清楚地知道他們都死了,因為我是苟延殘喘到最後的人。」
「現在怎麼又活了呢?」齊鎮問。
「我也不知道,」男子搖了搖頭,「我只知道自己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族長,他說是偉大的婆羅阿主歸來收集了我們殘存的魂魄復活了我們,但是要讓所有人復生是一件極困難的事,必須要用別人的魂魄來滋養,待他強大後才能幫助其他人也復生。」
陶緹擰了下眉頭:「以魂養魂?」
「嘖,夠損的,」齊鎮砸吧了下嘴,「拿了別人的魂魄別人就得死,你們想活,其他人就該死了?」話說得直白。
男子心裡升起一點愧疚。
當初他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自己獲得了復生,而自己的孩子、妻子都永久粟滅在人類歷史當中他怎麼甘心。
「反正人類這麼多,死一些就死一些,再說婆羅樹能長這麼大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