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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迅速蔓延,這是下了足量的毒。
煙蘭手指一抖,銀針險些從手中滑落。她倉皇抬頭望向楚驚春:「掌櫃的,這……這麼大的量,難道真是銀杏悄悄回來尋仇了?」
說著,忍不住低聲添補:「明明是她自己犯錯在先,怎麼還敢回來尋釁?她就不怕事情敗露,死無葬身之地嗎?」
楚驚春不似煙蘭這般慌亂,略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她為自己報仇倒還好些,只怕是受人指使。」
「啊?」煙蘭驚了驚,明顯是沒想到這層。
楚驚春道:「她被攆出去也算人盡皆知,誰敢偷偷放她進來。」
煙蘭迷茫的眸子一點點變得清明,最後轉為更深的訝色。
誰敢偷偷放銀杏進來,或是她從前要好的姊妹。亦或,是主子授意了下頭的人不必阻攔。主子或早或晚要楚驚春的性命,此事煙蘭是清楚的。
煙蘭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些許話在喉間打了幾轉,才道:「那……掌櫃的,您看可還要派人去把銀杏捉住?」
下毒這種事有一就有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中招。
「不必了。」楚驚春說著,忽然又是轉口,「等等,不必特意去尋,若是再見著了,務必把人困住。」
「奴婢明白。」
煙蘭將那碟子酥黃獨處理了,兩人便前往大堂。此刻未到正午,未曾太陽當頭,不是用膳的時辰,大堂也只閒坐的幾人。楚驚春沒有多留,徑直順著木梯往樓上走去。
剛剛行了兩步,身後煙蘭還未及邁上一層臺階,楚驚春便是頓住步子。
餘光裡,大堂一隅,有個身影略是眼熟。
煙蘭順著楚驚春的目光瞧過去,亦是一頓:「那是張公子。掌櫃的,他不會也是來找事的吧?」近來事情不斷,煙蘭下意識便是草木皆兵。
這位張公子,正是從前死在春和樓那個猥瑣老頭的兒子。
煙蘭吸一口氣,忽然又道:「近來好像總是見到他,不,是幾乎天天都能見到他。」
原本春和樓人來人往最是尋常,有客人來得頻繁也沒什麼特別。然而,這掛著人命的公子常來,從前煙蘭事務繁忙,至多打眼一瞧沒放在心上,這時楚驚春多瞧了幾眼,叫煙蘭頓時提了神。
「掌櫃的,他看過來了。」煙蘭提醒道。
楚驚春並不迴避,當下折身下樓,朝著張公子的方位行去。來人與先前所見,並無不同。周身利落乾淨,卻也是面目尋常。若非刻意記在腦子裡,應是容易遺忘。
張公子見她步步行來,起身抱拳:「聽聞春和樓換了掌櫃的,原來真是輕白姑娘。」
楚驚春瞥向他一側的桌面,唯有一壺茶,且已然不見熱息。
楚驚春微微頷首,側身與煙蘭道:「快與公子換壺茶來。」
打發煙蘭離去的意圖過於明顯,張公子自然也不曾推拒。目送煙蘭離去,楚驚春方坐到張公子對過。他這位子僻靜,言談間也不怕旁人聽見。
「掌櫃的尋我,可是有什麼事?」張公子道。
楚驚春反問:「這話該我問公子才是,聽聞公子近日常來,可是從前之事仍舊掛懷?」說著,又是自顧自添補,「公子不論哪日想要為父報仇,我都不會躲避。」
「我不是為此。」張公子微微搖頭,隨後,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楚驚春便又道:「隱約記得公子領的是宮中馴馬,教授公主的職務,想是近來得閒。只是公子一人坐著,多少清淨些,不妨叫個姑娘為公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