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等我 第107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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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小孩並排站著,頂端寫著「夏令營大合照」,因為背景是前不久剛去過的承安寺的紅牆,喻繁就多看了一眼。
照片是他和那幾個小男生打完架後拍的,他當時被其他小孩和夏令營的老師一起孤立,所以他站在隊伍的最左邊,和其他人隔得老遠。
另一個被孤立的人就站在他上面的臺階。
喻繁當時剛打贏架,雄赳赳氣昂昂,抬頭挺胸看鏡頭,把後面那個癟著嘴還在流眼淚的哭包襯得更傻了。
他掃了一眼便把相簿合上,把它扔進某個抽屜裡,又繼續低頭在地上翻。
過了幾秒,喻繁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半晌,他面無表情地回頭,盯著那本相簿看了一會兒,才伸手去拿它。
翻相簿的時候喻繁的手指是僵硬的,他像
喻凱明是真的害怕了。
人年紀越大越怕死。他年輕的時候願意和全世界同歸於盡,現在老了,只剩下那張犯賤的嘴。
但喻繁現在正年輕,他不想和全世界同歸於盡,他只想宰自己。雖然他們關係不親,可畢竟是從小看到大,喻凱明知道他向來說得出做得到。
這是有史以來,喻繁和他最平靜的一次談話。喻繁以前屁大點兒的時候捱打時嘴裡都不服氣的在罵他反抗他,今天不僅沒動手,連聲音都好像沒什麼起伏。
喻凱明坐在沙發上,忐忑地看著喻繁翻他的手機,眼珠子在四處轉了一圈,沒找什麼趁手的東西,於是更心慌了。
喻繁把關於陳景深的照片全部刪光,然後去翻喻凱明給季蓮漪發的簡訊。
看完之後他低頭盯著某處沉默了很久,反反覆覆地告訴自己不行、不可以、不值得。
喻繁在沙發上坐了一夜,喻凱明也在他旁邊繃了一夜。喻繁明明什麼也沒說,喻凱明卻覺得自己一整晚都站在陡峭懸崖,隨時會被一腳踹下去,他精神緊繃了一晚上,以至於身邊的人有動作時,他渾身一激靈,立刻往旁邊挪了一下。
好在喻繁並沒多看他一眼。
天將亮。喻繁起身去給季蓮漪打電話,對方很久之後才接,聲音憔悴:“我不是說了讓你別給我打——”
“是我。”喻繁說,“我帶他去自首。”
季蓮漪遲鈍地反應了幾秒,隨即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行!不能去!!!”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悶重刺耳。季蓮漪剋制地壓低音量,每個字都在顫抖:“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是——”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她開啟抽屜拿藥,往嘴裡扔了兩顆。
“那邊會保密的。”
“不行!不行!!!不能有其他人知道,你懂不懂?懂不懂??”季蓮漪問,“你們到底要多少錢?”
喻繁聽到了藥盒的聲音,他攥緊拳頭,過了很久才開口:“你給我一個銀行賬號。”
這件事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筆錢喻凱明並沒有花多少。他起初只是幾千一萬的要,直到他知道季蓮漪開的那輛車的價值後,才獅子大開口要八十萬。錢前兩天到賬,球賽昨晚才開始,喻凱明還沒來得及拿這筆錢去豪賭。
把錢打回去後,季蓮漪又嚇得不輕,再次打電話來敏感地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他之前拿的那三萬塊,以後會陸陸續續打到你卡上。”喻繁說,“照片我刪光了,以後不會有事了。”
季蓮漪愣怔片刻,好像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或許不全和這個男生有關係:“那你爸會不會——”
“我帶他走。”
喻繁把黑色袋子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進面前的行李箱裡,“這事不會傳出去。別讓陳景深轉學了。”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就在喻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