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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輪到二房與三房的老太太發紅包,數額比起國公爺夫婦就少很多,不過大家也不介意。
到了寧晏這裡,金額總不能比長輩們大,便依著減了些數額給了。
發完壓歲錢,孩子們鬧著要去外頭放煙花,國公爺喜歡守歲,大家都陪著他,燕翎藉口乏累要離席,國公爺臉拉了下來,&ldo;你從未陪爹爹守過歲,今年不能破例一次?&rdo;
國公爺很少在燕翎面前用&ldo;爹爹&rdo;的字眼,他與燕翎自來都很默契,朝政上父子二人配合無間,幾乎是所向無敵,上回程王爺的事,便是國公爺給燕翎掠陣,很得皇帝稱讚。
但父子二人的親情,總歸是少了些,興許有燕翎自小養在皇宮的緣故,也有國公爺續娶的緣故,國公爺心裡其實是疼燕翎的,只是燕翎不需要,他成長得太好,壓根不需要國公爺費心。
燕翎握著寧晏的手沒說話,他覺得父親有些無理取鬧,這麼多人陪他,還缺一個他?他嫌棄這裡的聒噪,想與寧晏回明熙堂。
他並非需要人疼愛,也不覺得孤獨,只是偶爾喧囂四起時,他怔怔看著徐氏坐的位置,忍不住會想,若是母親活著會是怎般景象,他甚至連她是什麼模樣都沒見過。
他對徐氏沒有多餘的想法,他就是想要那個活在所有人記憶裡的女人,親眼瞧瞧這片康衢煙月。
父親做了取捨,那有取,就有舍。
寧晏察覺丈夫與公爹氣氛有些不對勁,換作平日她會勸燕翎讓著些公爹,但今夜她著實想回去歇一會兒,這兩日她太累了,何況這裡的熱鬧並不屬於她,也不屬於燕翎。
徐氏見父子倆氣氛繃著,只得出來打圓場,輕輕撫著丈夫的背給他順氣,
&ldo;國公爺見諒,世子這幾日操勞朝政,連著數日沒回府,您要體諒些,一家人每日都瞧得見的,何苦在意這些虛禮。&rdo;
國公爺見兒子神色疲憊,終究是長嘆一氣,讓了步。
燕翎牽著寧晏與長輩行禮,離開了榮寧堂。
到了院外,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驅散了面頰騰騰的熱浪,寧晏胸口的悶脹散去不少,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一路無言回了明熙堂。
如霜與如月在屋內守歲,如霜念著寧晏這麼久都沒懷孕,心裡焦急,當著寧晏的面不敢提,今夜趁著寧晏不在,悄悄縫了個福娃送子的香囊塞在拔步床下頭。
二人進來時,兩個婢子規規矩矩站在堂屋門口不動,寧晏乍一眼也沒看出端倪,讓二人備好熱水便去歇著,&ldo;今夜不需要你們伺候,都回去好好睡個覺。&rdo;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去淨室沐浴,換了家常的袍子出來,燕翎先洗,寧晏洗好出來時,見燕翎坐在東次間炕上看書,是她上回借回來那本《泉州志》,他神情閒適,俊美的面容也被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整個人看起來是毫無鋒芒的,寧晏也跟著輕鬆不少,連日來積攢的疲憊也一卸而下。
屋外炮竹如雷,屋裡安靜如斯,下面燒了地龍,暖烘烘的,寧晏只穿了一件銀紅的裙衫,燕翎也脫得只剩下月白的玉袍。
下人都散了,或湊桌行酒令玩牌,或回家過年,四處煙花炮竹齊響,明熙堂的正院卻靜得出奇。
兩個人隔著小桌坐著,你看我,我看你,相對無言。
夫妻倆能這樣安靜坐下來的時候不多,他們適應這片喧囂中的冷清,卻不適應今年身邊多了一個人。
還是寧晏率先打破僵局,指了指窗牖上貼著的一對金娃送福的窗花,&ldo;你以往除夕都做些什麼?&rdo;
燕翎往引枕一靠,雙手枕在腦後,換了舒服的姿勢,&ldo;要麼忙著,要麼在書房讀書,我不喜歡喧譁。&rdo;默了片刻又問,&ldo